琴墨轻香小说>青春都市>边关教师记 > 第二十七章 明察暗访——愤怒的辉仔
    我回到了宿舍,看见干净的地面在像墙壁炫耀着自己的纯洁,看见透明的来自铝合金窗户上的玻璃在嘲笑我脚下的土地。我失望了,绝望了,难道是我病了,怎么就连这些客观存在也产生了感情,启动了思想?难道他们也要学人类,不安分守己只会窝里斗像疯狗一样乱掐乱咬?

    我沉默了,沉默中带有苦闷,看了看那的确透明的玻璃,我的心印在了上面。那颗心在玻璃中间一上一下的跳动,似乎随时都会扑通一声飞出来甩在地上,把那自认为很纯洁的地面用自己的鲜血玷污。

    人事是很复杂的一门学问,有时候屡都屡不清,更何况没屡呢?

    我来回地在宿舍里面踮着脚步,像个思索着重大问题的老者,更像是个疲惫不堪的老牛拉着那沉重不堪的包袱。啪嗒啪嗒的脚丫子跟拖鞋之间的撞击声让这寂静的宿舍感到格外的动感,仿佛充满着生机,充满着斗志。

    顿时,我停下了脚步,必须干,不能投鼠忌器,更不能打狗看主,老子谁他娘的都不怕,老子就要一片安静的圣地。但之前的那些闲言碎语能起什么作用呢,能让别人服气吗?不能的话就要更多的证据,正如那写小说的要更多的素材,于是我开始了平生的第一回明察暗访,地点是方圆不足十亩的边关中学,对象是那些有问题的老师,有问题的学生,有问题的制度。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两个帮”。我现在也真缺人手,想来想去这第一人选应该是大名鼎鼎的边关老大易辉。他不是一挥手告别康桥的徐志摩,他没有那么文雅,也没有那么虚假,他是纯爷们,是硬汉子,是他娘的谁都不屌的铁汉,也是在这一片手眼通天的老大。我跟他的关系又不错,不找他不白白浪费资源了吗?

    我走出了那破旧的宿舍。那黑乎乎的走道让我在前方看到了希望,见到了光明,这光明不是那千里冰山中的一线天,而是大把大把的光子冲击着我的眼睛,燃烧着我的希望。

    易辉没有在办公室,我也知道现在这个点他不会在办公室,要在只能在那个被他称之为二哥的酒店里,也许正在同他那二嫂吹牛逼呢。我没有问其他人,也没有跟他打电话,径直地走出校门大跨步走到了那家酒店门口。红色的招牌还是那么耀眼还是那么妖娆,令人如痴如醉,令人叹为观止。那写着酒字的旗子也不是电影电视武侠小说里面常出现的杏黄旗而是鲜红的令人热血沸腾的红旗,这是老板对***时代的思念,当然也借着***的光辉吸引了很多热爱***的酒客。

    “来来来,五弟,快进来,你的辉哥还在里面喝酒呢,快去陪陪他吧!”那个被易辉称之为二哥的哥哥招呼着我,我说道,“现在才3点多,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喝酒啊?”

    “他哪是现在才出来的,他是中午没有走,一直一个人在那喝着,也不让我陪,也不让我过去。他从来没有这么过,十几年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快,快去劝劝他,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给二哥说什么,也没有看他,听了一半就急急忙忙地窜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此生难忘,一大桌子的才基本上没动,只有他旁边的花生米少了一半,酒瓶里面的酒没有了,他的眼睛迷茫中发红,头上的青筋激动中暴露,见我过去了,猛地站了起来,想一拳打在我的身上但却在刚想打的时候放下了手,恶狠狠地盯着我,说,“来的正好,坐!”

    我在伴有浓烈酒臭的空气中呼吸,在易辉的闲言碎语飞沫走液中聆听。煎熬,这就是煎熬。因为这酒臭不是你发出的,你就会感觉到那是臭而且还臭的不轻;因为跟你说话的人不是正常人而是在酒精的麻醉下说着糊涂话的人,这个人不是你自己而是别人,你听不懂又没法插嘴而且还要继续地听。

    没有办法的我看着痛苦不堪的他,我决定了,要以醉醒醉,否则易辉他只会继续地醉,直至不省人事。他是我的帮手,我可不能害他。我夺过了他手中刚刚拿起的一瓶边关白酒,打开瓶盖,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中。那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刚好盛四杯,杯中的酒因为我倒的快而产生了像白开水一样的现象直往上冒泡。我拿起了一杯灌进了喉咙,再拿起一杯浇进了肠道,再拿起一杯吸进了胃里,最后拿起一杯抿进了口中。最后一杯没喝完,因为我不能喝,我还要保持那稍微的清醒,还要看看易辉的故事。

    他见我如此豪放,眼睛里面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笑容让我知道他还是易辉,不是那个恶狠狠的流氓。

    “弟弟来,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豪爽……”他神秘地笑着,嘴角在笑,眉毛在笑,尤其是他那搓上嘴皮上的胡子笑最夸张。他没大看过什么书,只看过古龙写的《陆小凤传奇》,尤爱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所以他也像陆小凤学习了下,留着个胡子,权当另外两只眉毛。我想陆小凤幸亏没见过他,倘若让他们俩相见,陆小凤会很不爽,会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

    “我一向这么豪爽,只不过没机会表现而已。除非今天是你,否则打死都不喝这么多酒。”我似醉非醉地怒吼道。

    “你醉了。”他看着我,低声地说,眼里好像没有了恨,没有了伤,好像突然的顿悟了。

    “我要的就是醉,我不醉你就会把我当猴耍,不醉就听不懂你的话,不醉就没法把你唤醒。”我怒视着他。

    “你不知道,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这么喝酒,因为他娘的我烦!”他猛地用右手拍向了桌面,砰地一声哗啦一下桌子剧烈地晃动着,桌子上的杯盘猛烈地抽搐着,我没有动,因为我已经醉了,醉了难免反应慢点,但慢也有慢的好处,就是不用害怕他的愤怒。

    “烦什么了?”我问道他没有回答,仿佛在挣扎。

    “把我当兄弟就说,能帮到你我肯定帮,不能帮只能怪兄弟我无能,说吧,辉哥。”我看着安慰中带有激将地说道。

    他的嘴唇翕动了下,像个刚会说话的孩子,迟迟不肯张开那张不知道喝过多少酒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的嘴。

    就在他刚想说的时候,他的老婆从门外疯一样的奔向了我们,风一样地把他拉了出去。他们就像一阵风一样在我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没捞到还把自己给弄醉了。

    这桌的饭菜怎么办,我把老板喊了过来,说,把这些没吃的菜一起热热。我一个人在那吃一大桌子易辉没有吃的菜,一个人在那坐着喝着那剩下的一杯小酒。顿时我笑了,我这是什么样子呢,就好比那净坛使者猪八戒,胃大肠宽,坐拥一大桌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