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帝没再多说什么,这篇应当是已经揭过了。

    君若盈盈一礼:“还未感谢君帝救援我北淢一事。当时年纪小,望君帝莫怪。”

    “淮洲将你托付给我,你我早已是一家人,谢不谢的太见外了。”君帝难得的露了笑颜。

    君若突然觉得,其实君帝和君尧一点都不像,顶着同一张面皮,但君尧的笑随心,而君帝的笑却像是依着模具一点点打磨出来的,嘴角的面皮被什么牵引着往上拉,目光却沉沉的。

    君若收敛好心神,眼尾匀了薄红,一滴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父皇要是知道君帝来看他,肯定很欣慰。”

    君若很聪明,扶桑只是个打头的,传个信儿,再顺便表了个态。

    君若不问去不去,啪嗒一声盖棺定论,若是不去,反倒有些说不过去。

    君帝唇边一抹玩味的笑稍纵即逝,又是一副高屋建瓴的模样:“今日你我大婚,于情于理都该见见淮洲的。”

    君帝阔步走下来,与君若面对面,示意君若带路:“女帝,请。”

    一路上两人并未多言,君帝与君若同行,有风飒飒,血雾跟着翻涌,君帝恍若未觉。

    血雾深处,司沐一身玄衣,魔纹爬上巩膜,妖冶而邪恶。

    他望着并肩走在红毯上的两人,周身的魔气剧烈地翻涌着,几乎要暴走。可惜,木已成舟,他还是来晚了。

    “走了!”君屿的声音响起,红雾一阵扭曲后,两人的身形消失。

    走过沧墟地界,红毯的尽头成了白毯,白绸在红雾里摇晃。

    君帝停住脚步,目光沉沉地望向君若。

    君若侧过头回望他,发上步摇流苏轻晃:“备的红绸不够。”

    这是个蹩脚到极致的借口,君帝却扯了笑:“你的性子倒是更像你母亲一些。”

    君若微微挑眉,入了沧墟地界,便无需与他虚与委蛇,她就是要在这北淢,让死去的鲛族一众亲眼看着君泽是怎么死的。

    “都出来吧。”君帝朗声,传遍整个沧墟。

    周遭的红雾剧烈地扭曲着,一个个身影浮现,君若、司沐、君屿、夫诸和玉奴儿。

    他们手中的灵器散发着铮铮的光茫,蓄势待发的模样。

    “夫诸,你怎么也和他们搅和到了一起?”君帝面上似有些遗憾,但下一瞬说出的话,却令夫诸目眦欲裂,“你可是我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能那么轻易杀了君尧。”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夫诸目眦欲裂,身上的灵力磅礴,咬着后槽牙说:“阿尧待你不薄,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还有脸来说我。”

    “待我不薄?”君帝仰天大笑,“他若是真心把我当朋友,便不会把穹苍宫交给靳川,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用得还算趁手的物件罢了,不想要了,随手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