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极是。”君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瞧着你妹妹就挺不错的,我给你做妹夫怎么样?亲上加亲。”
靳川一愣,仰头灌下去一大口酒:“你发现了?”
君尧抱着酒壶,学着靳川酒醉时的声调:“你上回喝多了,抱着酒壶喊,‘凰羽、凰羽、凰羽。’啧啧啧......”
靳川想一脚把君尧踢海里边去,他面色通红,拎着酒壶往船舱里去了。
“哈哈哈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君尧还在外头喊,回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船继续前行,如利刃划破水面,带起白浪。
君尧走到船边,倚着船舷,望着这一片拢在薄纱下的海域。
海风呜呜咽咽,吹散了一些酒意,君尧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
月下,船舷,君尧孑然而立,清辉如水,落了一身。
海风在某个节点变了调子,似有女子在耳边呢喃,如一滴冰凉的水滴滑过君尧的耳道,轻轻搔着耳膜。
君尧只觉得脑海中混混沌沌的,刚消下去的酒意反扑,来势汹汹。
君尧睁开眼睛,他正站在海中央一块礁石上,四周是茫茫的海。他有些困惑,至于困惑什么,却说不上来。
水浪声传来,脚边水花高高溅起,每一滴水珠都映出了皎皎星河。在数不清的星河中,现出月下仙的模样来。
月下仙趴在礁石上,肩头露出水面,轻薄的鲛绡贴合着肌肤,如拢着轻烟薄雾似的,影影绰绰,似真似幻,仿佛一触便会消散。
她墨色的长发微蜷曲着,遮了圆润的肩头,末端又随着水面的涟漪浮动,海藻似的,水纹散开时,海藻便散开些,露出肩头的一抹莹白。
月下仙仰着头看君尧,淡淡的远山眉如聚了霜雪,睫浓似羽,结了细细密密的雾珠,眸光迷蒙似揉碎成一粒粒星子,顾盼流转间皆是勾魂摄魄。
她的肌肤莹润白皙,如上好的薄胎白瓷,又宛若初冬枝头的薄雪,浅浅的白,淡淡的润,仿若一触便会化掉似的。
她的脸上凝了细碎的水珠,要落不落的,又缱绻着一层月华,如黎明初生的朝露。
月下仙轻启薄唇,如瘦樱初绽:“你为何来北淢?”她的音色清冽,如雪山之巅的积雪化成的清泉。
君尧只觉得脑海中愈发混沌,只是凭着本能机械地转动着。
靳川一天七八封信将他骗来,来了才知道他是被父亲逼着去相亲,邀他相陪。
既来之则安之,顺便见见那盛名在外的鲛皇涟漪似乎也不错,君尧老实回答:“涟漪。”
涟漪伸出手,攥住君尧的衣襟,微微一用力,将他扯得更近一些,近到一眼就望进他的眼眸。
君尧垂着眸子望她,长眸如刃,眼尾上挑起极锋利的弧线,睫羽却往下垂着,在眼尾投下阴影,如歇着缕春晖,水汽和月华润泽之下,那双锋利的眼睛竟隐隐生出些温柔的错觉来。
君若四人原本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涟漪这么一扯,四人也并排蹲了下来,捂着腮欣赏君尧和涟漪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