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下意识去看发出敲击声的雅座,有侍候在雅座绸帐旁的侍女踏着古筝声往台上走去。

    忌风瞧见了,那侍女手里捧着的是一条红绢。

    玉奴儿涂着蔻丹的手指捏着红绢一头,另一只手将之拉平,轻启薄唇:“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或不似都奇绝。”

    玉奴儿沉吟片刻,对道:“开时似雪,谢时似雪,似或不似皆奇绝。”

    下面叫好声一片,玉奴儿捻着红绢一端的手却一松,红绢落了地,她有些幽怨地说:“公子爱白梅,可惜奴儿爱的是红梅。”

    “奴儿姑娘勿怪,我自罚一杯。”雅座里的男子出声。

    旁边有人起哄:“一杯哪够,起码三杯。”那人应是,连饮了三杯。

    又有玉箸轻击酒杯,侍女踏着古筝而来,玉奴儿念道:“满城桃李各嫣然,寂寞倾城在空谷。”

    这一回,她对得极快,“寂寞空谷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好一句“不同桃李混芳尘。”底下沸腾了,一片叫好声。

    那男子站起身来,作揖行礼,正要饮酒,月奴儿却连忙制止他:“公子,奴儿陪公子一杯。”

    便有侍者奉上酒盏,月奴儿与那男子遥遥举杯对饮。

    第三条红绸被送了上去,写着:“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玉奴儿对:“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海隔。”

    “我愿为姑娘踏平这山海。”这男子倒是直白,引了众人的吁声。

    月奴儿像是很受用,谢过那位公子,也陪了一杯酒。

    第四条红绸、第五条红绸、第六条红绸……悉数送上了台。

    红绸上书:“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玉奴儿对:“步苍苔,一笑含情,惊觉独梅解语。”

    红绸上书:“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玉奴儿对:“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红绸上书:“唯有春风最相惜,一年一度一归来。”

    玉奴儿对:“奈何春风最多情,一年一度一追思。”

    ……

    玉玲珑回头望向风伯,对他说:“公子怎么不写?不写可没酒喝。”

    风伯一怔,还有这规矩?刚想拒绝,却见得玉玲珑抓起他小案上的玉箸,敲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