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洲说捡到她时还是颗蛇蛋,丑了吧唧的,谁知道破壳后更丑,丑就丑吧,好歹捡了来,便养着玩儿了。结果,一不小心就养大了。

    淮洲虽然嘴上说是养着玩的,但对她极好,骄着她纵着她,现在,还生了个孩子给她玩。

    其实,君若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先天不足,灵力极低,淮洲搜罗了许许多多的珍宝灵药,熬成浓浓的药汁,每日里她都要喝上一大碗,非但无济于事,反而在喝药后更觉疲累。但淮洲说不喝的话连现有的灵力也存不住,她只得乖乖听话。

    往后的年岁里,君若一边欺负朝暮,一边看着他从襁褓中慢慢长大。

    朝暮不仅身形抽条子似的疯长,灵力也远超她一大截。其实,在第二十年的时候,朝暮的灵力就超过了君若。

    淮洲对他们俩的态度也完全不同,对君若很是溺爱,对朝暮却很严格,终日逼迫他修习灵力。

    这一日,朝暮被淮洲拘在屋里坐禅吐纳,感受着水流的形状。突然,窗外的水流激荡了一下,顿了几秒,又激荡了一下。

    朝暮偷摸着去看父皇,淮洲躺在软榻上,阖眼小憩。

    朝暮偷偷地汇聚灵力,牵引着水流探去,水流化成一尾小鱼的模样,慢慢靠近淮洲。

    淮洲许是睡熟,并无反应,朝暮蹑手蹑脚着,偷摸溜了出去。

    朝暮出去后,淮洲睁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无奈的笑。

    淮洲来到窗下,君若不知从何处搬了张躺椅,翘着脚一副安闲的模样,见到朝暮,君若眸子亮了亮:“朝暮,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你喊我吗?”朝暮挨着坐在地上,背靠着躺椅。

    君若被拆穿了还在嘴硬:“我没有,我在这里玩儿呢。”

    “行吧,那我走了。”朝暮说走就走,半分也不拖沓。

    “欸......”朝暮走得没影了,君若撇撇嘴,随手揪了根水草,塞在嘴里叼着。

    朝暮回来后,淮洲还在睡,他回了原位继续调息。不一会儿,窗外水流又开始规律地震荡。

    朝暮又如法炮制,确定淮洲还睡着,走到窗边。

    窗户半开着,刚好从底下可以看到君若,她嘴里叼着根水草,说话时,水草也跟着晃:“我就叫叫你,你走吧。”

    “君若,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朝暮从窗口探出手来,抚了抚君若的发顶。

    君若粲然一笑,弯弯的新月里是粼粼的光。

    朝暮收回手,回了座位却无心修炼。

    外人总说君若没个定性,古灵精怪是她,少年老成是她,吊儿郎当是她,多愁善感也是她,哪有人有那么多副面孔啊,不过是没有安全感,套上一层又一层的画皮。

    小的时候,君若总是不厌其烦地同他讲他名字的由来以及他们的约定。等他再大些,君若便日日问询:“朝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有一次,朝暮存心逗她,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君若一整日都跟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鹦鹉似的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