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淌过唇边，让这个吻变得有点咸。意识到这份苦涩是什么之后，宫锐身形一顿，缓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虞澄的身体在发抖。
他闭着眼，眉心紧锁，眼角处晕湿了一片，睫毛因为忍耐而微微颤动，像是停着一只楚楚可怜的蝴蝶。
望见眼前这副模样，宫锐有一瞬间的失神。
“……别哭。”他用拇指抚过那泛红的眼睑，心尖就像是被揪住一样疼。
然而这句话却让虞澄抽噎的动作更大了。
他不敢，也不能告诉宫锐，他是为了什么而难过。他妄图让这个吻永远持续下去，或者让时间停止，让一切变化来不及发生，让宫锐留在他身边。
恬不知耻的愿望，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闭着眼睛平复了很久，才终于找回些开口的勇气。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能放我走了吗？”虞澄脸颊上还残有泪痕，语气却十分淡漠，“还是说你想再和我上一次床，留个念想？”
“你以为——你以为我只是在找你发泄欲望——”宫锐嘴唇微抿，眼中掠过一抹痛色。
他本来还牵着虞澄的手，此时却猛地放开了，随后单手握拳，猛地往墙上砸去。
虞澄耳边砰然响了声。
肯定疼死了。
虞澄下意识想去看宫锐的手，刚转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角度就生生忍住了。
“难不成你还想找我谈恋爱？”虞澄吸了吸鼻子，“想找你谈恋爱的人也不少，你原路返回就能在包房里找到一个。如果你觉得我人还不错的话，就放过我吧。”
“放过……”
可能是被他气得不轻，宫锐说话都没之前那么流畅了。
“我本来对你挺有好感的，就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能试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你……”虞澄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垂眸道，“很失望。”
宫锐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发出声音，语调中有种罕见的慌乱，“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你。可是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你能不能听——”
“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这些……你是怎么喜欢上一个人，又是怎么在失望之下找了个和他相似人来安慰自己，这种心路历程，你还是留着自己消化吧。”虞澄硬着头皮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不仅是因为宫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是因为他每多说一个字，心情就低落一分。
“把这些秘密留着，我对你还有点好印象。别让我看轻你，宫锐。”虞澄鼻音浓重，转过身去，“还好我们之前没有什么需要分割的财产，也没什么共同好友，断起来比较方便。”
宫锐一语不发，安静听着。很久之后，虞澄才听见他说了声“好。”
叹息似的发音，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让虞澄的心脏也跟着震了震。
他心中百感交集，低下头，看到戳在鞋面的裤脚，忽然想起这身衣服还是宫锐的，也算是“需要分割的财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