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澄扯着松软的被子翻了个身，感觉有阳光迎面倾泻下来，忍不住抬手挡了挡。
视野稍微暗了些。
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周围的声音也仿佛被同时解冻了，鲜活而清晰地钻进耳朵。
“这是在干嘛？”
“表白啊，没见过么。”
“表白见过，长得这么帅还需要表白的，还是第一次见……等等，他在男生宿舍楼下表白？”
“这有什么，重要的是他的表白对象是宫锐啊！”
“卧槽，勇气可嘉！！我听说光是那位学神退回去的情书都能贴满高三教学楼的外墙。”
“那遇到这种扰民式表白的，宫锐岂不是要……”
虞澄默默收回注意力，磨了磨齿间。
谁敢打他男朋友的主意？
低下头，虞澄忽然看见自己手上抓着个扩音喇叭，身上穿的竟然是校服，针织衫背心上还有历阳中学的校徽。
旁边传来一阵口哨声，“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还有人远远地鼓励道，“加油啊！宫锐就在楼上，肯定能看到你！”
“……”这不是当年那场闹剧的标准开场吗？
哦，原来表白的是他自己，那没事了。
虞澄心里还在嘀咕，身体却率先动了，像是被某个预先设置好的程序控制着。他将扩音喇叭举起来，凑到唇边，如记忆中那样开口，“学长！我是你……”
这段话本来应该是，“我是你不知名的仰慕者，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然而虞澄刚仰起头，那种念着台词般的机械感突然就被打破了。
以前他不认识宫锐的时候，目光在楼层间扫视时觉得围观群众都一个模样，面目模糊难以区别。可现在却不同了，他稍微抬眼就在五楼倚着栏杆的人堆里找到了宫锐。
比他印象中更稚嫩，也更清冷的少年，松柏般傲然挺立，瞳孔浅淡，视线低垂，递来风轻云淡的一眼，刹那间撩得他心惊肉跳。
虞澄不禁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心道，“好呀宫锐，明明心里喜欢我喜欢得要命，态度还这么高冷！”
他和五楼的宫锐遥遥对视一眼，嘴里蓦然改了词，“宫锐！我是你未来的男朋友，你给我下来！”
众人听到如此不知好歹的话，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摇头叹息。以学神那个调性，遇到这么狂的仰慕者，说不定从此之后都要绕道走了。
宫锐神色未动，依然用清浅的视线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