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娘瞪了他一眼:“不行!”

    见李先生还想说话,她的手抬起又落下。若是李先生是她亲近之人,此时她的手指怕是已经点到了他的额头上。

    顾窈娘磨着牙,睨着李先生:“你能不能看得长远些!说了三天,就是三天!贪小便宜挣不了大钱!你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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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衙所在的街道上,平素里最是严整,行人们也多是规矩守礼。

    此时,却是有几个精壮汉子抬着一个人,在街面上招摇过市走着。

    担架上的男人一直“哎哟”“哎哟”呻吟着,声音极大,在原本冷肃的街道上响起来,闯入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他们最后停在了离京兆府衙不远的一处角落,男人依旧大声呻吟着,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偷眼瞧着京兆府衙的方向。

    却又只是瞧着,并不上前。

    一个男人躺在担架上呻吟,却又既不在家里躺着,也不去往医馆,而是在大街上大喇喇的叫唤。

    这一幕无论是在哪一条街道,都是极为突兀的存在。

    更何况,是在平日里极为规矩、无人造次的京兆府衙门口。

    很快,便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这群人指指点点。

    有胆子大的便开始打听,这是发生了何事。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便开始一边抱着腿呻吟,一边絮絮和周围人说着:“我今日去金玉楼门外,就想听个热闹,可是金玉楼那个老板,黑心哟!见我不舍得掏钱进雅间,便不肯放我进去大堂听!”

    有人问:“那你的腿,便是那时伤的么?”

    “是金玉楼的人伤的?”

    人群中响起了不可置信的议论之声。

    有人不信:“金玉楼的东家我知道,是个极为和气的娘子啊!怎么会伤人呢?”

    也有人笃信:“这做生意的人都是心狠的!人不狠,站不稳,金玉楼能做到现在这么大,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眼神一闪,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依旧呻吟着。

    京兆府衙值房的人发现了这边的热闹,很快有一小队人出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便有热心的围观者见官差来了,便义愤填膺地向官差解释着:“这个小哥说今日去金玉楼,金玉楼的伙计不让他进门,还打伤了他!”

    官差们自也是知道金玉楼的,知道金玉楼的包房是需要额外付银子的,也知道金玉楼做生意素来都规矩,是以并不是很相信这人说的话。

    为首的官差瞧着躺在担架上,正旁若无人呻吟着的男人,狐疑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