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宁公主情知贞隆帝今日唤她前来必定有事,索性放下茶盏,噘着嘴道:“阿爹,今日……你明知道,由户部牵头发行商票,这是我的主意!”

    贞隆帝叹了一声,也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了案几之上:“爹知道。”

    瑞宁公主提高了声音:“那您为什么还装作不知!让他继续商议此事的章程!”

    她转过头,不看贞隆帝。

    登保是圣人身边的老人了,自是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时候应当守在圣人身侧、什么时候应当离得远些,让圣人需要扬声高呼才能听见。

    他早已带着身边的小内侍退到了殿外,小心翼翼地远远守着。

    贞隆帝有些无奈:“他是你弟弟……”

    瑞宁公主眼圈红了红:“正是因为他是弟弟!他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窃取她的成果。

    “那说不定,你弟弟只是凑巧与你想到了一处去呢?”

    瑞宁公主的眼泪簌簌落下,闻言一滞,却依旧觉得委屈。她怎会没想过,或许弟弟就是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可是到了父亲面前,却又万般委屈,忍不住往最令她伤心的可能上,去进行揣测。

    贞隆帝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一条丝绢,递给瑞宁公主,哄道:“别哭了。”

    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养女儿,养成了随身带着丝帕的好习惯。女儿可真是水做的!

    瑞宁公主接过,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依旧抽噎着,却也不再说委屈的话了。

    贞隆帝看着女儿,狠了狠心,道:“既是泱儿先在朝上提出了此事,日后,此事自也要交给他来落实。你也和卢家那小子、还有顾家那边也通通气,到时候应该也少不得召他们文化。”

    “凭什么!”

    瑞宁公主又忍不住提高了声量,倔强地看着圣人,紧紧抿着唇。

    圣人不由皱眉:“瑞宁!”

    竟是喊了她的封号。通常,只有在他生气之时,他才会这样叫她。

    瑞宁公主不再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眼前的茶盏。

    “好了!都是自家姐弟,我就你们两个孩子。他提出来的,不交给他却交给你,难道是告诉朝臣,你们骨肉阋墙,我明知道却还是站在你这边吗?”

    瑞宁公主依旧沉默,心中却是有了答案。父皇千好万好,唯独涉及皇家颜面之事,便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她终究还是只得妥协:“儿臣知道了。”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道:“父皇,商票之事关系甚大。若是稍有不妥,怕是银钱恐将如百川归海,尽皆流入权贵之手。到时候,受难的只会是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