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自鎏金狻猊香炉中漫出,林行盘坐在暖玉榻上,素白中衣被月光浸得通透。他听见门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掐诀的手势顿了顿,玉鼎中的安魂香突然爆开一朵青莲。
"师尊安歇了?"廉玉的声音裹着夜露贴在门扉,腰间悬的碧玉箫撞在门环上,清泠一声响。
"戌时三刻便说头疼,这会儿倒有精神来送药?"安颜指尖托着青瓷盏,红绳缠着的小药瓶在腕间晃荡,杏黄衫子下摆还沾着丹房的朱砂。
林行颈后细汗浸透鸦青发丝,掌心雷咒凝了又散。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两道影子斜斜爬上鲛绡帐,廉玉袖中藏的合欢佩与安颜鬓间别的相思簪,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跪下。"
骤起的威压震得案上玉简哗啦作响,两个少年扑通跪在青玉砖上,膝盖相撞时互瞪一眼。林行广袖拂过鎏金烛台,三昧真火倏地窜起,映得他眼尾朱砂痣艳得滴血。
安颜忽然伸手扯住一片雪色袖角:"弟子新炼的宁神丹..."尾音却颤在师尊腕间跳动的血脉上,那里染着他半年前故意打翻的胭脂蛊。
廉玉膝行半步,玉箫抵住师尊垂落的腰带:"西岭新贡的冰蚕丝,想着给师尊编剑穗..."冰蚕丝分明缠在他自己腕间,勒出几道暧昧红痕。
"编了三年?"林行突然轻笑,指尖划过两个徒弟发顶,"从安颜在我茶里掺醉红尘,到你在沐浴汤加缠情藤?"真火掠过安颜耳尖,烧出他藏在衣领下的合欢符。
两具滚烫身躯同时贴上来时,林行袖中的定魂珠碎成齑粉。廉玉咬开他腰间锦带,安颜的丹蔻划过后颈,数年未动的情劫在气海翻涌成滔天巨浪。
"师尊的锁骨...比幻境里还好看。"廉玉的箫管不知何时抵在他尾椎,吹出的却是安颜今晨新调的迷魂调。
安颜咬破指尖在他心口画符,血珠渗入三年前那道剑伤:"师兄昨夜偷看我给师尊准备的双修功法呢。"喘息声里,林行腕上的守宫砂开始褪色。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暴雨砸在琉璃瓦上。林行望着两个徒弟交叠在他衣摆上的手指,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掌门师兄的批命——"情丝缠作盘陀路,原是劫数也销魂"。
晨光透过鲛绡帐漫进来时,林行颈间的凤凰纹正泛着淡金微光。他刚动了动手指,腰侧就传来两股暖流——廉玉的掌心贴着气海穴渡灵力,安颜的银针正扎在承山穴上。
"松手。"林行扯过青莲纹锦被,耳尖还残留着昨夜咬痕,"这就是你们参悟的...双修功法?"尾音却颤在廉玉突然抚上后腰的手掌里。
安颜捧着的药盏腾起雾气:"师尊尝尝这个,用玉露草熬了三个时辰呢。"瓷勺边缘沾着可疑的粉色药沫,分明是合欢宗特供的雪肌膏。
廉玉忽然将冰蚕丝缠在指尖:"弟子给师尊束发。"那缕昨夜被安颜扯断的发丝,此刻正系在他自己手腕上,随着动作摩挲师尊耳垂。
林行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拂尘突然扫落两人手掌:"昨日是谁说要尊师重道?"三昧真火却只烧焦了安颜半片衣角,廉玉的碧玉箫甚至还在奏安神曲。
"师尊腰还酸吗?"安颜的丹蔻划过鎏金腰封,故意将松垮的中衣扯得更开些,"昨夜您咬着我肩膀说..."
廉玉的箫管突然抵住他咽喉:"分明是抓着我的箫穗哭..."话没说完就被定身诀封住嘴,林行腕间新生的守宫砂泛起胭脂色。
窗外忽然传来仙鹤清唳,林行起身时踉跄半步,两个少年立刻化作人形凭几。安颜的银冠磕在廉玉膝头,两双手却同时托住师尊后腰,袖中掉出本《阴阳和合秘要》。
"焚了。"林行指尖燃起真火,书页间却飘落张双修经脉图——正是他二十年前亲手绘制的讲课本,边角还留着廉玉幼时的糖渍。
廉玉突然将额头抵在他膝头:"弟子知错。"发间却暗藏摄魂香,昨夜破碎的定魂珠碎片在袖中发烫,"但师尊方才...捏皱了弟子的箫穗。"
安颜正系着师尊腰间蹀躞带,突然将朱砂点在他锁骨:"这道护心符要画满七日呢。"指尖顺着昨夜咬破的伤口游走,蘸的分明是掺了情蛊的鲛人血。
晨钟撞碎满室旖旎时,林行望着铜镜里被精心束好的飞仙髻,突然用拂尘扫过两个徒弟头顶:"去思过崖..."在触及安颜泛红的眼眶时又转了口风,"...采两株雪魄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