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够银子了,自己赎了自己,带着存银当嫁妆,还能找个人过日子。

    要是签的死契,阿月这一辈子,连生死都由顾家说了算。

    这年头打杀个平民,还能寄希望于通过告官等途径申张正义,要个公道,换成签了死契的奴仆,打杀一个半个,人没了便没了,连犯罪都不算。

    阿月不敢置信道:“死契?怎么能行?”

    “要是此法不通,那就算了。”秦嬷嬷作势起身

    ,“映雪、寻梅,将人都请出去,顾家大院又不是衙门,断不了这种官司。”

    告状的妇人“嗬”了一声,“好啊,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使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她往阿月身上又狠狠掐了一把。

    “那就你自己赔,赔不出来就别怪我叫我男人一起收拾你。”

    她男人?!

    阿月打了个寒颤,这妇人的男人,是少有几个,从头到尾不吃她那一套的人。

    这样的两口子,要是合起来收拾她……

    不敢想一点!

    她现下没事可做,自然也没有进项。

    虽然前头顾家送来的细软她都藏起来了,也可以自己带了走人,但她一个人能走到哪去?那么多逃荒的都死了路上了,他们还是几百几千人一起上的路。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还有几分姿色,不用想就知道真走出去是什么下场。

    人财两空都是轻的,小命交待才最有可能。

    这时,前头给那告状的妇人出主意要她来找顾家理论的人,再度提醒道:

    “她肯定能赔,之前她救东家时,为了表达谢意,顾家给她送了好几回东西。这事儿好多人都看到了,大伙可是都知道的。谁见过她用了吗?而且最近没有物资进村,她根本也用不银。”

    对方闻言果然怒不可竭:“所以这浪货不是赔不起,而是不想给。好好好,老娘回去找了我男人一起,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细软给刨出来。烧头发要她赔,烧着人也要赔汤

    药费,营养费……”

    妇人这么算着,贪念渐起,与给提醒她的人道:“你说,她那点家底够赔我吗?”

    那人迅速领会她的话里有话:“我看是不够。”

    两方对视,不由笑了笑。

    阿月励声道:“不行!”

    那妇人满眼鄙夷,一手在她脸那张敷了不知几层粉的脸上拍了拍,极其侮辱性:“行不行你说了吗,损坏了别人的东西,你赔是天经天义的。这些事就算去到大老爷跟前,也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