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百里街的铺子便不是铺子了吗?云清晚,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你现在就是一条在侯府苟且偷生讨饭吃的狗,若不是阿淮替你说话,你早就去给阿淳殉葬了!”

    “况且,你可别忘了,这铺子也是看在阿淮的面子上给你的,轮得到你挑三拣四吗?你若是嫌弃不想要也可以,我将这铺子收回,但若是日后再让我听见你提到铺子的事,休怪我缝上你的嘴!”

    孙氏的面目逐渐狰狞,语气也越发狠厉起来。

    就在这时,院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阿娘这是要缝谁的嘴?”

    几人寻声愕然回头,正见姜煜一袭玄衣,步履清风而来,面上竟瞧不出半分昨夜重伤过的痕迹。

    云清晚的视线紧随着他,联想到今早的不道而别,以及卧房的夹层和消失的簪花,心里有诸多疑问想要问他个清楚。

    姜煜的余光似乎能直接看穿她心底的想法,但显然,他在刻意回避。

    他无视云清晚,绕过她身旁,径直走上台阶,搀扶住孙氏。

    “一大早进门便听见娘要缝别人的嘴,不知发生何事,竟惹娘这么大火气?”姜煜一副体贴孝子模样。

    孙氏这人,虽尖酸刻薄,蛮横跋扈,但在自家孩子面前却是极其注意塑造一个慈母形象,所以在听到姜煜这么问时,她有些慌了神,赶忙将一切都推脱到云清晚的身上,指责道:“还不都是你的好弟媳,娘答应你给了她几家铺子,怎料她竟如此贪心不满足。”

    云清晚见状,也急忙跪下解释道:“母亲误会儿媳了,这几家铺子不似其他铺子,儿媳只是担心自己能力不够,会给辜负了母亲的信任,所以才想着求母亲换几间省力的铺子。”

    云清晚低着头,惶恐不安地攥着手里的地契,那模样甚至可怜又无辜,将孙氏给生生气笑了。

    “你这么说,倒显得是我欺负你了?”

    “儿媳绝无此意,是真真切切为侯府考虑!”云清晚诚恳道。

    “弟妹,母亲分的是哪几间铺子?”姜煜及时打断了二人的修罗场。

    云清晚老实回答:“城西百里街。”

    “百里街的?”姜煜闻言挑了挑眉,看向云清晚的眼神中掠过不易察觉的趣意。

    这只兔子果然狡猾!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孙氏道:“娘,孩儿今日在外听到一则消息,有一批西域来的富甲行商进京,打算落脚在百里街,且准备长住下去。”

    “那又如何,谁不知百里街……”孙氏不以为意,旋即反应过来了什么,瞥了一眼云清晚,赶忙收了声。

    见孙氏没意会他的意思,姜煜索性直言:“百里街之所以没有商铺经营的下去,主要原因是地处偏僻,门户稀少,且那些铺子太过普通,京城处处都能寻得到同样的,可这些西域行商不同,他们人多且对百姓来说新奇的很,若是他们真的在百里街稳居下来,这百里街日后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到时百里街的那三家铺子,也定会成为我们侯府在百里街站稳脚跟的根基,倘若真被弟妹经营倒了……”

    姜煜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云清晚,嘴角含着意味不明地笑,“对侯府也是损失啊!”

    “……”

    云清晚嘴角抽了抽,这个假姜淮,还真是不会放过一丝损她的机会,这番巧舌如簧的功力也不比她差到哪里去,说的她都快后悔提出换铺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