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感受到陈祺微弱的呼吸后,竟然情难自禁的产生陈祺要离开自己的错觉,那心痛和惶恐是如此的真实,那不像是“恨”,倒像是“爱”。
我“爱”他吗?那是“爱”吗?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阎卿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感情,阎卿本以为自己对陈祺是恨是占有欲,是十二年前未能得到他的不甘。
可是自己对他的爱仿佛早已埋进了潜意识里,一旦放松警惕它就会冒出来占领高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肆无忌惮地说着“你明明很爱他”。
但是这份爱会有结果吗?注定不会有!当年他对陈祺百般呵护,换来的确实陈祺无情的驱逐,视他的性命如草芥一般,五年的相知相伴也没能换来陈祺的一颗心。
而如今他对陈祺百般羞辱,更不可能得到陈祺的爱了,重来一次,他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哪怕他真的对陈祺有情,也要狠狠地抑制下去,不要再爱他,他真的不想被伤第二次了。
于是阎卿的心再次冷硬起来,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从此以后只把陈祺当做自己的禁脔,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绝对不会再把他当成自己的妻子甚至伴侣。
他现在把陈祺囚禁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陈祺儿时的无情之举,上他也只是为了满足当年没能得到他的遗憾。
哪怕爱陈祺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也会努力把这“本能”克制住,已经熄灭的火花就没有点燃的必要了,何必再让无情的火焰烧伤自己呢?
下定决心后,阎卿终于让下人们去诏来太医,准备跟太医说陈祺是自己的脔奴,自己因为喝了酒失手将他打成这样的,陈祺今后就只有他的禁脔这一个身份了。
然后他拿了一条轻薄的绸缎遮挡了一下陈祺的脸,毕竟是曾经的废帝,这张脸实在太过瞩目,宫里很难有人不认识。
太医很快就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生着灰白色的胡须,倒是个生面孔,阎卿十几岁在宫里的时候还真没见过。
太医一见到阎卿就跪拜在地,连忙问他有何吩咐,阎卿连忙将太医搀起,嘱咐他一把年纪了就不用再拜了。
太医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称赞阎卿宅心仁厚,是难得一遇的仁君。
阎卿见此情此景,不知为何有点黯然神伤,当年他为了给陈祺寻个退烧药,不知在太医馆求了多少个太医,时间久了他就被拒之门外了,于是他就在跪倒在门口一下一下的磕头,额头磕破了,鲜血把太医院门前的青石板染成了红色……
一想到这个,他的额头又开始幻痛,那次他头破血流直接昏迷了过去,好像就是从那次以后,他染上了头痛的毛病,闻到血腥味就想作呕。
他咬紧牙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都咽到肚子里去,回过神来嘱咐太医给陈祺看伤。
他把太医领到床前,解开了陈祺上半身的衣物,入目尽是大片狰狞的鞭伤,由于数道鞭痕重叠在一起,本就脆弱的皮肉破了不少口子,摔在地上时破裂的伤口连成一片,胸膛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没出血的地方也是大面积的青紫淤痕,小腹上的鞭伤高高肿起突出的血包,好像轻轻挤压就会破裂流血。
陈祺本身的白衣已经被抽成了一堆破布条,不仅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而且沾满了血迹,白衣几乎变成了血衣。
很痛吧……阎卿的心又开始难受了,他刚刚才下定决心不再对陈祺抱有任何感情,但是还没过去多久自己就控制不住得心疼他。
不过换句话讲,陈祺也不应该受这种无妄之灾,自己报复陈祺的手段也就是操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折磨他,鞭子也是自己醉糊涂了随手拿的,不知道怎么着就拿了他平时审讯犯人的刑具。
归根结底,全都是自己的错,不应该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囚室,更不应该轻易喝酒,他本来是想让陈祺休息一天,从来没有想过要来陈祺,结果自己醉酒后下意识地就来了,该死!根本控制不住。
阎卿的情绪已经炸得不能再炸了,愧疚自责和隐约的扭曲爱意在他的脑海中狠命纠缠着,弄得他心思乱糟糟,痛苦不堪。
在一旁的太医看见陈祺的伤情,神色也凝重不少,他在宫里任职不少年了,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伤得这么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