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连忙拱手作揖,“谢指挥明鉴啊!”
仅仅只有这些信件并不能判了赵家的罪过,谢若微坐下,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信件,半晌,才缓缓道:“黑山不但有良种马,亦是有铁器。”
“你赵氏行商北边,却是能给其提供良马,但这铁器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私人开采的。铁器铺更不可能未曾在官府备案,就敢提供这般多武器。”
“而铁器出州府更是需得提供通行证,那么,黑山寨的兵器能来自哪里呐?”
黑山寨紧挨着幽州和柳城,距离燕北城还有些距离。
已知赵家主和周子瑜有旧,那么……
赵家主脸色煞白,这回他连基本的礼仪都支撑不住了,两股战战,几乎是立刻尖声反驳:“没有,我绝对没有走私铁器给黑山……”
见谢若微不置可否。
他闭了闭眼,蓦地朝着谢若微跪了下来,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赵家主垂下了头,语气哀哀,“谢指挥,我赵氏全族上下数几百口人,再如何也不敢干这种全族掉脑袋的事情啊!”
“求您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便是让我等做什么都行,但好歹怜惜下我赵氏全族的性命,就当看在你我远方姻亲的份上吧!”
说到这,他还看向凌降曜,恳求道:“凌世子,恒渊是你的授业恩师,阿姝是你的亲婶子,你忍心看着他们一同遭此劫难吗?你也帮我求求情吧!”
虽然一旦赵氏遭难,凌赵氏身为外嫁女,并不会被波及到。
但赵恒渊哪怕是庶族出身,却也算是赵家人,是要被清算进去的。
而且他也很清楚,绣衣使的做事风格,一旦他们认定了你有罪,便是没罪过,也能给你捏造些罪名。
也是因此,绣衣使的名声一直都不大中听。
闻言,凌降曜抿了抿唇,目光看向谢若微。
“二表哥……”
谢若微略略抬眼,斜睨着他。
“你姓赵?”
凌降曜余下的话,顿时就被咽了回去。
谢若微冷冷淡淡道:“铁器走私,这般的大事,我就不信你们赵氏毫不知情。赵家主,本使给你些时间,好好想一想。”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从头到尾,他都没碰赵氏送上的茶水。
凌降曜愣了愣,看了眼踉踉跄跄站起的赵氏家主,顿了顿,略一拱手,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