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姜把册子往桌上一丢,冷哼道:“什么破官职册,错漏百出,张冠李戴!你们吏部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秦晏心疼地抚平了册子上的褶皱,忿忿不平地替吏部叫屈。

    “这些册子都是每一任吏部尚书亲自记载,怎么可能出错?况且我在帮你找官职册的时候,还看见了卢将军的推荐书,上面确确实实的谢初安的名字。那位谢先生名满大晟,若是有人假冒,吏部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扶姜沉着脸不语。

    她又岂不知?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谢家与卢南昭没有关系!”扶姜笃定,“谢叔叔定然不知道卢南昭的身份,所以才受了他的蒙骗。”

    秦晏好奇问:“我还没问你,你查卢南昭做什么?还有,他到底有什么身份?”

    扶姜目光冰冷:“前朝武将,卢琼。”

    !!

    秦晏瞪大了眼,险些失了声。

    “等等!卢琼?卢南昭是卢琼?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还是被先皇一箭射死的……”

    卢琼之名,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前朝皇后的亲侄子,家世显赫,却自幼隐姓埋名,进入军营历练。靠着一身本事连连立功,直到受封之时才坦白身份,也正是因此,军中将领对他无不崇敬。

    秦晏感慨:“当年先皇进攻京城,就是这位卢将军守城。《大晟开国志》记载,先皇于城外盘桓将近一月,久攻不下。后来还是卢将军判断失误,在一次夜袭中遭遇埋伏,死在先皇手中。虽立场不同,但此人确实是令世人敬佩。”

    扶姜讥笑一声:“什么判断失误?那些写史书的,净会瞎掰。明明是容慎收买了卢琼身边的副将,靠着假情报把卢琼骗出了城,再里应外合将其击杀。”

    秦晏微怔,“你怎么知道?”

    “真相嘛,总得有人知道。”

    扶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垂下的眼眸,遮住了刺骨的冷意。

    她的母后,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容慎送给了卢琼的副将,却因不堪受辱,触柱而亡。

    容慎做的那些脏事,多着呢。

    “照这么说,当年那位卢将军没死,后来改名换姓,又自毁容貌,成了卢南昭?”秦晏不解,“可是他怎么会跟谢氏扯上关系?我从未听闻卢氏和谢氏有交情。”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

    扶姜看着那封推荐信的日期,是在十九年前。那时候谢景郁刚出生,谢初安也还没死,大晟局势初定,内外和平。而她和幼弟容祁,尚且在深宫里挣扎求生。

    “帮我留意一下营州的动向,尤其是卢南昭,但是切忌打草惊蛇。”

    秦晏走后,扶姜还在琢磨着谢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