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不信邪,又问:“那守着货的黑衣护卫,你总看不出来了吧?”
扶姜轻轻叩了叩栏杆,笑道:“那些人从上船后就轮流守着货物,可见那批货十分贵重。江上风大浪大,他们却丝毫不担心货物会跟着船体摇晃,连绳子都懒得系,便证明那些货很重。又贵重又有分量,里面不是黄金,便是兵器。”
魏玄倒吸一口冷气,“还真被你猜对了,里面正是兵器。”
倒不是他亲眼所见,而是无意间听到那些黑衣护卫提起的。
扶姜抬了抬下巴,“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吗?”
魏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怀里抱着剑,头上戴着压得很低的草帽,几乎挡住了脸。
魏玄拧眉:“看着是练家子,至于什么来头,不好说。”
“这是艘黑船,敢坐黑船的,要么无知,要么胆大。前者如那啃馍馍的小贼,后者如那群走私的黑衣护卫。而这两名黑衣人,从上船后便四处游走,看似在看风景,实则是在打探着船上的情况。如此行径,不是官,就是盗。”
魏玄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艘船上,极有可能有三清峡水盗?”
若他们是盗,极有可能是三清峡的水盗。
若他们是官,那么肯定是为水盗而来。
扶姜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雨是在傍晚时分下的,并不大,淅淅沥沥的,其他人都进去躲雨了,只有那几个黑衣护卫披着蓑衣,还守在那一堆货物旁。
雨落江河,摇晃的船体发出了“嘎吱”声,桌案上烛火跳动着微弱的光,倒也有几分“画船听雨眠”的意境。
扶姜躺在窄小的床铺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本就浅眠的她惊起。
几道黑影从船板的缝隙中闪过,扶姜眼眸一凝,拔出了匕首,同时牵丝蓄势待发。
然而屋内几人都毫无动静,不止睡在她对面的十四娘,还有在外间打地铺的魏玄和崔故他们,此时皆闭着双眼,宛若昏迷。
扶姜眉头紧皱,料想他们这是中药了。
外头有人走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三哥,那小子身上的宝贝都搜出来了,这么大一块金饼,也不知从哪个倒霉蛋手里偷来的,咱们哥几个这回可发了!”
“外头那些镖师也都放倒了,三哥猜得没错,里面果真是兵器!这回二哥肯定会重重赏我们的!”
“那些奴隶虽然不值几个钱,但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娘子,正好带回去给兄弟们开开荤。”
“就剩这一群肥羊了,他们出手大方得很,肯定有不少钱!”
黑老三道:“小心点,那几个男的可都不是善茬。”
“三哥放心,那西域迷药无色无味,后劲大着呢,他们现在肯定都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