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姜抬眼,轻笑了一声:“非大理寺人员不得办案,顾大人这是在为难我啊。”

    顾宁知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殿下若真有这么守规矩,说不定沈炽早就成了替死鬼了。”

    “我们还是来说说容妘吧。”扶姜面露微笑,唯恐顾宁知这榆木疙瘩又跟她翻旧账。

    “冤魂索命是无稽之谈,不过是阿杏心里有鬼,但是她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扶姜道,“凶手以如此冒险且错漏百出的计划,用这般残忍的方式杀害容妘,动机是什么?”

    容妘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但到底是多大的胆子,多深的仇恨,才能安排出这一场震惊四座的谋杀?

    在容妘生辰当日,在高朋满座之时,凶手残忍地将容妘推入野兽之口,并戴上了假皮囊,堂而皇之地享受容妘的荣耀。

    凶手的心思未必缜密,对不上的时间,屋内显眼的脚印,都是他露出的马脚。但是以假乱真的伪装术,残忍而高明的杀人手法,又让人不得不惊叹其本事之大。

    顾宁知心里有了答案,却反问她:“你觉得呢?”

    扶姜缓缓吐出两个字。

    “复仇。”

    “何以见得?”

    “只有怀有深仇大恨者,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尤其是以其伤害他的方式。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是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曾经被容妘伤害过的人?”

    “应该说,凶手与容妘曾经伤害过的人有密切关系。”

    顾宁知很快就下定了主意,“那就先从这个红莲身上查起!”

    在顾宁知去提审那个马夫时,扶姜本来打算去看看谢玉琅,侍卫却报晓寒生要见她。

    晓寒生身上都是外伤,府医为他上了药,换了身衣裳,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狼狈。

    他倚靠在床头,身上穿着淡青色的衣袍,清隽的脸不见丝毫血色,两汪透亮的眼珠倒显得格外有精神,在看见扶姜时,还微微闪烁着欢喜的光。

    “你要见我?”

    晓寒生面色紧张而羞涩,“我是想感谢一下殿下,多谢殿下方才在顾大人面前替我说话。”

    扶姜回想了一下,她有替他说话吗?

    不过这不重要。

    她在他对面坐下,面色真诚:“如今容妘死了,晓公子可想过日后要怎么办?”

    晓寒生垂着脑袋苦笑,喃喃道:“我本来就是个孤儿,被公主强抢入府,她死了也好,没死也罢,这天大地大,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一旁的魏玄咂摸着这话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