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知拧眉,盯着那个跪在地上,连头不敢抬的丫鬟,厉声问道:“真是你做的?”

    红珠一抖,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奴婢知道错了,还请顾大人和二公子饶奴婢一命!”

    一旁的秦晏叹道:“红珠啊红珠,你好歹也在秦府待了十几年,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不过念在你主动认罪的份上,我会从轻发落。空青,把她带下去吧。”

    “慢着!”顾宁知制止了空青,目光锐利,“此桩也算命案,理应交给大理寺审查,二公子私自处理怕是不妥。”

    “这是自然。”秦晏附和着,又苦恼道,“不过顾大人也看见了,如今秦府内乱作一团,我大哥的遗腹子没了,我母亲又神志不清,甚至此事还牵连了嫂嫂,我实在不愿意闹大,还请顾大人理解。”

    顾宁知自是不愿就此作罢,还想说什么,扶姜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顾大人不是来帮我搬家的吗?这天都要黑了,还搬不搬了?”

    顾宁知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一个懒洋洋没个正形,一个面色沉稳无懈可击。

    明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秦晏却百般阻挠,而扶姜看似置身事外,却又一直在维护秦晏。

    纵使他心里不爽得很,但顾宁知也很清楚,这件事,明面上他是插不了手了。

    亲自把这位煞神送出了秦府,别说秦晏了,扶姜都松了口气。

    “我以后得多找几个看门的,”扶姜喃喃道,“顾宁知要是三天两头地搞偷袭,日子还过不过了?”

    秦晏忍不住失笑,“我还以为殿下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竟然怕顾大人?”

    “我不是怕顾宁知,我只是怕这种正直较真的人。”扶姜叹了一声,“都是自己造的孽,如今也只能受着了。”

    扶姜还得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之前,忽然问道:“推云清秋下水的人,真的是红珠?”

    秦晏收了笑意,“不是。”

    她并不意外,追问:“那是你?”

    秦晏蹙眉,“也不是。”

    云清秋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但是那个孩子早就成了死胎,他犯不着再除掉云清秋,给自己徒增麻烦。

    同样,云清秋也指望着借这个孩子享尽荣华,她也绝不可能自导自演这一出戏。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凶手,正躲在秦府里,或者,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晏给了红珠一笔钱,让人把她送出府去,心里还在琢磨着今日这事。

    空青道:“公子,云姑娘说要见你。”

    秦晏脸上不掩厌恶,“不见!派人盯着疏芳院,别让她去扰了嫂嫂的清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