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决定绣个荷包。
一地一风俗,金陵有女子在成亲前绣荷包赠予男子的旧俗,而那荷包会在新婚夜用以装结发青丝,被夫君贴身佩戴。
沈骊珠年少时学什么都很快,琴艺无双,骑术精良,就连舞艺也是鲜为人知的惊人,被玲珑夫人赞过可继承她的衣钵……
唯独女红难登大雅,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鸳鸯被她绣得像野鸭。
“不绣了,不绣了,难看死了……”沈骊珠难得露出点明媚又鲜活的孩子气来。
就连齐宝衣偶尔也能给自己绣点帕子什么的,见到沈骊珠绣的“鸳鸯”都惊呆了。
“我还以为表姐什么都会呢,原来这个世上也有表姐不会的东西啊。”
浅碧掩唇偷笑,打趣道:“小姐从小学女红就是这个样子,一点耐心也没有。”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提起——
所以,绣工最好的是轻红。
曾经小姐的衣裙,手帕,鞋袜,都是轻红所绣。
“浅碧!”沈骊珠嗔道。
“好了,好了,奴婢不说了,不说了。”浅碧唇边浮着盈盈的笑,眼底隐有湿意。
小姐就快要嫁人了。
嫁给她喜欢,也喜欢着她的二公子。
可真好啊。
总算是……苦尽甘来。
齐宝衣来赏芳院是约沈骊珠明日出门玩儿的,一时被骊珠惨不忍睹的女红给震惊到,险些忘了“正事”,现下想起立刻扯着骊珠的袖子道:
“表姐,明晚就是金陵一年一度的夏日游园会了,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呀。”
“你都把自己关在府里好久了,也不怕把自己给闷坏了。”
沈骊珠做绣活儿确实做得心浮气躁,但听见齐宝衣邀她出门,却下意识想拒绝。
下月就要跟阿遥成亲了。
太子仍在金陵。
她并不想……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