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形彻底僵在原地。
一些目光从各个方面朝她探了过来,是外祖母的心疼,舅舅舅母的震惊,宝衣的复杂,浅碧的错愕和愤怒……
许许多多的目光,各有不同。
落在那纤细的身子上,似不能承受的重量。
骊珠终于轻轻的颤抖起来,她心下盈满了愤怒,耳边响起的是那日齐府门前别离时,太子说的那一句——
“阿姮,不论有没有陆如薇,和千金台那一夜,你都只能是孤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你这样聪慧就怎生不懂?”
所以——
李延玺,在那场交易不作数后,你便以圣旨相逼,是吗?
圣旨一下,除非抗旨,否则只能遵从。
我以为……
历经种种,我总算有些了解你,却原来,你还是跟三年前无甚区别。
这时,徐喜也看了过来,他走到骊珠面前,微微恭敬地弯下腰,就像三年前她进宫腻在贵妃姑母身边,这位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是这般恭敬且轻柔的叫她,“骊珠小姐,这是喜事啊,请接旨吧。”
最终,在一地微颤萧瑟里,她双手轻举过头顶,“臣女沈骊珠……接旨。”
徐喜将那圣旨轻轻落到骊珠手上,朝她笑:“骊珠小姐,陛下说,待江南大案事定,请您随太子殿一同归京,贵妃娘娘……也想您了。”
沈骊珠垂下眸,声音里藏着涩意,慢慢道:“谨遵陛下圣意。”
…
徐喜携一队人马护送明德帝圣旨出京,一路南下,秘密到了金陵,没有惊动任何人。
然而,一抵金陵,齐府周围遍布太子暗卫,在徐喜出现宣旨时,太子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李延玺微皱了眉,“父皇身边的徐喜,他怎么会来了金陵?”
最重要的是,天翎卫事先竟然没有探得丝毫消息。
玉白修长的指在案上轻叩,太子的姿态带着一丝散漫,问道:“徐喜来做什么?”
暗卫禀,“……徐喜公公他带着陛下的圣旨。”
“圣旨?”李延玺道,“是给孤的?”
可,不对。
若是旨意是给他的,为何要避开他的耳目,悄无声息地来到金陵后,第一时间……去了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