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苦,尚有人护着,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是安全的。
修瑾的苦却无法言说,他需要抗住修易城的压力,邵长海的嘱托,徐思南的训诫,加文的冷眼,邵君的期待和失望,他做的不好,他做错很多事。
他不能抱怨,不能抑郁,连徐思南的告诫都是带着疼痛的。
他虽然解决了一切,但最后还要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将一桩桩一件件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无法拒绝,更无从辩驳。
他要时刻告诫自己,这些都是他想要的,是他该承受的,这些也都是他的过错。
没有保护好邵君,没有保护好邵文。
都是他的错。
修瑾深呼吸,再抬眼,早已咽下了泪水,他从来不会轻易向别人展露自己的脆弱,即使那个人是邵君。
修瑾放下邵君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冲他笑笑。
“你可以怪我,我没做好,我做错了很多事。”
他用邵君来不及制止的速度,取出腰间的小刀划破两根手指,用流着鲜血的手指点了点嘴唇,起誓。
“伯父伯母,修瑾起誓,我会治好邵君,会保护他,会让他衣食无忧,不限制他,不拒绝他,不伤害他,若违背誓言,修瑾以死谢罪。”
修瑾收回视线,看向邵君。
他嘴唇上的血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我也向你承诺,你想走或想留,想看见或不想看见我,我都不会再干涉,也不会对你再有任何的隐瞒,若是违背承诺,你可以去找加文哥或者老师,再或者我自己去请罚,让他们打死我,但是我请求你,惩罚过后,你再看看我……好吗?”
你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卑微,也从来不需要给我任何承诺。
邵君没有说话,他认识的修瑾,凡是说出来的话,就很难再有转换的余地。
修瑾陪着邵君跪了很久很久,他们离开时已经是下午。
修瑾没有跟邵君去山间别墅。
他送邵君上车,确认车已经走远以后,才快速的跑到路边,蹲下吐了出来。
他最近胃里不舒服,山上又有些凉,从刚刚开始,胃里就翻江倒海,他强撑着送邵君离开,才敢吐出来。
修瑾按着胃,浑身冒着虚汗,在车里坐了好久,才打电话叫了代驾送自己回家。
邵君日记:
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那些记忆却一直存在于我们心里。
他说那些话,我感觉到了他的诚意,他的爱变得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