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瑱一边吃饭一边与男主人攀谈,原来他们有一儿一nV,nV儿嫁去了临村,儿子抵御西域时战Si,如今只到老夫妇俩相依为命。
耶律重瑱状似无意地提起当今皇上,老夫妇都连声夸赞:“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
“当今皇上圣明啊。”这样的两句话只是反复说。玉垅烟心里也觉安慰,不禁开口问起今年的年景收成,待男主人一开口,她立刻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男子起初一脸欣慰:“今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也错不了,除去要交的绢税,还能剩半石粮食,逢年过节,我和老伴也能吃几顿不加野菜的米粥了,现在你们吃的米粥,就是去年余下的,要不是新皇登基,减免了税赋,我们年年只能吃野菜啊。”
耶律重瑱的面sE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了开始的轻松畅快,玉垅烟怕再说些更沉重的话题,伸手将他拉进了老夫妇为他们誊出的小屋里。
耶律重瑱坐在简陋的床上,轻声问她:“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她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只是挨着他坐下,摇摇头:“不是。”
“百姓安乐,国泰民安,我一直被这样华丽的词汇蒙蔽了眼晴,一直以为我的子民过着富足安乐的生活,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们的生活b想像中还要不堪,是我没有做好,枉他们这样的信任朕。”他声音里是从没有过的颓丧和自责。
“不是。”她细细地说,心内从未有过的清明真挚:“你是好皇上,在我进g0ng之前,好像觉得你从没有过自己的时间,只为国事繁忙,进g0ng以后,虽然是我分散了皇上的注意,但是在我心里,你仍是好皇上,每天天不亮就上朝,从没有一天因私事耽搁,每晚还要披阅奏折到深夜,在我身边的时间是你应该有的自己的时间,可是它在一天之间的分量也是不重的,又有谁能说你不是好皇上呢?”
他扭头看她,温淡的眼眸滑过她面颊柔和的弧线:“我们还有多少盘缠?”,她取出一小袋金子交给他,他将布袋放在桌上:“这些金子又能顶什么呢,它只能让一家人免于贫苦,可这样的人家还有千千万万,回g0ng我一定要想个好法子,改善民生。”
她点点头:“我相信皇上会做到的。”说完,她心里有一丝苦涩涌上来。忽然有一丝后悔和动摇,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产生了怀疑,和他相处时日益多,她真的发观他是一个好皇帝,难得的好皇帝。而她却要将这样的好皇帝杀Si,千日红已经在慢慢发挥着它的作用,虽然自他提到过千日红后,她已经不敢再在茶里做手脚,但在帮他沐浴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他背上的那颗红痣在慢慢长大加深,虽然已经断药,但它的威力已在,接下来只是Si亡的时间拖的长一点而已。她打了个寒战,竟开始祈祷这个日子来得再晚一些,让他有时间可以实行他的愿望,看到他的百姓在他统治的土地上富足安乐的生活。
他轻轻揽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呼x1慢慢平复均匀,而她却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他们就悄悄地离开,只留下桌角那一袋金子。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长贵,带一队便衣侍卫追过来,长贵只说了一句求皇上随奴才回g0ng,就长跪不起,耶律重瑱和玉垅烟最终心软,随长贵回了皇g0ng。
回g0ng的第二天,耶律重瑱在御书房召见韩誉。御书房内室的榻上摆了一张紫檀方桌,耶律重瑱和韩誉盘膝在榻上相对而坐,状似促膝谈心。玉垅烟沏了上好的花茶,就站在耶律重瑱身后,从她的位置能看到耶律重瑱的背影,他是看不到她的。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韩誉整张面容。
耶律重瑱先开口:“卿对现今国事如何看?”,韩誉清癯的手指轻扣着瓷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杯中淡白sE的杏花花瓣轻轻飘摇:“自从皇上登基,减免赋税,整肃军纪,国富民强,外敌不敢入侵,人民安居乐业,只是……”他口气一转,“虽然和先帝时b起来百姓生活改善许多,但并没有实质X的改变,他们的生活仍旧清苦,皇上只要出g0ng一看便知。”
玉垅烟唇角轻轻一抿,玉无言真是一语中的,只是他说话极端委婉,先扬后抑,不致让位高的人心生反感。多年不见,她应对他另眼相看了。耶律重瑱等得就是他这一句,他也步步为营:“那你认为根源何在?”
“赋税制,现在赋税制延用多年,早已陈旧不堪,以人头纳税,不管年景如何,甚至颗粒无收,都要照常缴税,有些百姓不堪税负背景离乡,而有些百姓即使赶上丰年,捐税后也剩不下余粮,过着清苦生活。不如以田地大小结合年景丰欠为基础,实行新的赋税制,这样多收多交,少收少交,不收不交,国家为其承担一部分负担,不出几年,百姓就会多积攒余银,日子慢慢宽余起来。”
“好。”耶律重瑱神情一振,赞了一声,“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合。”说完,他神sE微敛,轻喟:“逆水行舟,只怕阻力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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