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没有安排,”季泽羽道:“不过鞭炮还是得放放的,噼里啪啦的才算喜庆啊。”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对着沈青临笑,眉稍间都是喜悦,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是目睹也让季泽羽心情好上不少。见状沈青临没有再说话,被他带着一路往外走。
停在庄园门口的是一座喜轿,通体鲜红,檐上挂着一串金黄的流苏点缀。此时已快黄昏,暮色的光亮映照在天地之间,季泽羽小心翼翼地将沈青临放进花轿里。
坐在花轿里,沈青临掀开帘子,就看见村民们齐齐站在外面,一边笑着一边嘴里说着吉祥话。三年的时间,沈青临虽是每日隐居,可是也足够让他对这里产生感情。他看着村民们一张又一张的笑脸不由得一阵感慨,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人群之中传来几个姑娘们的叫喊声:“仙君们要甜蜜满满,要幸福啊!”
他们不似寻常百姓,身份和性别限制了太多,可只要有满腔的爱,就会一直甜蜜幸福下去。
花轿在欢呼声落下的那一刻缓缓向前行驶,季泽羽坐在车外一边走一边使唤着身/下的骏马。暮色四合,几对鸟雀惊声而起,打破了道路之间的静谧。暗香浮动,竹影摇摆,一道残阳铺展在水中,半江瑟瑟半见红。
沈青临坐在花轿里,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膝盖上的喜服,难得的有几分紧张。喜轿摇摆,他的心也似乎跟着震颤,良久之后他就听见季泽羽在轿外说道:“师尊不必紧张,我会陪着你的。”
“......”虽是心里一阵暖,但沈青临还是嘴硬道:“没有紧张。”
“行吧行吧,师尊不紧张。”
季泽羽一边说一边忍住嘴角的笑意,朝着竹舍的方向不断驶去。秦三娘家里竹舍本就不远,去一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沈青临还没来得及紧张多久,轿身就随着喜轿的缓慢停驻而渐渐停止了摇摆。
轿外季泽羽的声音蓦地停止了,就当沈青临独自一人坐在里面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轿檐上的喜帘被蓦地掀开,流苏的摇摆之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来人身着吉服,与他的样式相同。鲜红的宽袖之中那人静静地等待着沈青临,随后轻声唤道:“师尊。”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让沈青临原本有些许不安宁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不知不觉间,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自己的嘴角早已慢慢勾起。他摩挲着吉服的手缓缓抬起,朝着伏翎伸了过去。
伏翎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触碰到的那一霎那沈青临蓦地一颤,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他缓缓往下走,轿帘应声慢慢挑起,隔着红纱,沈青临看见了伏翎的脸。
还是这个人,还是这张脸,几天没见,似乎伏翎比之前更俊俏了些许。
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穿上了吉服的伏翎让沈青临没来由的脸红。匀称颀长的身材将原本就好看的衣裳衬得更为可观,只道是人靠衣装,伏翎却把这话倒了过来。
隔着红纱,两人相视一笑,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视线交叠的那一刻都归为平静。沈青临在他的搀扶下缓慢行至台阶之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伏翎一把抱在怀里。
“师尊,新娘子不能落地,我抱你。”伏翎轻声在沈青临耳边说。
天色渐晚,夜风拂过发梢。这话之前季泽羽曾对着沈青临说过,可现在伏翎原原本本地将它复述一遍,却平白让他红了脸。
此刻伏翎将他拥了满怀,一手穿过沈青临的膝下,一手抚着沈青临的后背,将他横着抱了起来。沈青临的耳朵紧紧贴着伏翎的胸膛,双手无处可放,只好尴尬地放在小腹上,而伏翎却是十分从容,在旁边季泽羽的注视之下,大步迈向竹舍门扉。
竹舍早已被秦三娘里里外外地装饰了一通,各式各样的囍字倒贴在门窗之上,烛火在清风的抚摸下微微摆动,连挂在檐下的银铃都点缀着红色缎带。
小道两边摆满了花草,那是沈青临特意从求婚那日花海里搬弄回来的,用瓷盆栽种着,在夜里各自盛放,独留暗香萦绕。几个姑娘和喜婆站在门口,皆是面露喜意地朝着两个人的方向看。
在伏翎的怀里,沈青临被抱着一路往里走,在那道熟悉的火盆出现在他面前时,伏翎将他轻轻放下。随后牵红落在他手里,另一端被伏翎牢牢抓在手中,两人一道往前走。
“红红火盆熊熊烧,跨过火盆烦恼消。请新娘跨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