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来不及多想,紧捏了下指尖,上前去。
“今春里新上的果子酒,已温好了,国公尝尝。”她离得这二人并不远,径自上前跪倒在屋正中。
恰好挡住了身后舞女刺来的剑。
从无人胆敢未经问话擅自上前,她还是头一个。
她微哑的声音响在屋里,众人一时都有些怔愣。
这舞姬,莫不是疯了?
锋锐的剑气被截断,舞女怵然变色,手腕一震,压下了长驱直趋的剑,堪堪停在她耳边,削去了一缕发丝。
脚步打乱,乐声便也乱了。
屋里静默下来。
顾邦卿闻声,眼睫猛地一颤,睁开眼来,浮浮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又移至仅剩在面纱外的一双眼上,眸光刹然便冷了下来。
林昭看得清他眼底明显的愠色。
顾邦卿紧盯着她,面颊微有些紧绷,少顷,他抬了抬眼,看向那执剑立在一旁的舞女,又看了一眼她散乱的发髻和被削落的一缕发丝,唇便紧抿起来,成一道平直的线。
半晌,他眉心紧蹙起来,于众目睽睽之下随手拿起了个重物,向她砸了过去。
好巧不巧,正正蹭着额边过去,叮铃咣啷地又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一圈。
林昭被砸得偏了偏头,她皱起眉,看向那物——是个带倒刺的......圆柱样的东西。
“混账东西。”
上首那人半直起身子,瞧着她冷嗤道:“好好的舞就被你这不长眼的毁了。”
林昭低垂着头,更低地躬下身子。
“滚出去。”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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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砸过来,夫子用了巧劲,并不多疼,估摸着只是略微擦红了些皮。
她抬手压了压额角。
一室喧闹舞乐被房门关在了身后,沁凉的雨气便潮水般向身上涌来,一冷一热,身上冰火两重天似的。
林昭随意抹了下被风吹到脸上的雨水。
此刻醉月台上并无闲杂人在,她环顾了一圈,脚下加快了步子,绕下了盘旋的木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