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苦涩的一笑,“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都清楚,我们剩余的八支部族的战力几乎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那一战有多么惨烈我也不曾见过,但我炎族这八支,近千万族人最终只有十几万人活下来,还分作多路四散溃逃,才保留下了炎族的血脉。至于北圣这一支,辗转多年之后,最终还是被八族循迹追及,据说遭遇全歼,没有人活下来,也使得我炎族九支,只余下八支部族,空余一个名衔,但现在看来,我炎族北圣一脉,还有传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老族长一语惊人,满场哗然,所有的目光顷刻间全落在了炎北的身上。毫无疑问,炎北必然是炎族北圣一脉的传人,否则怎么可能拥有祖血血脉,还福泽整个炎族!
老族长的一番讲述,让炎北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完全不知所在,完全不知所思,整个人都麻木了。
原来,娘亲是炎族的圣女!
原来,娘亲是炎族北圣这一支的最高领袖!
原来,当年那一夜惊雷风雨,只有他活了下来!
原来,那一役,包括娘亲在内,没有人幸免于难!
悲切与哀伤,如同潮水般席卷了炎北全部的思感,接下来老族长在讲什么,他完全听不到,天地万声寂灭,眼前呈现的,都是那一夜的惊雷风雨,那一夜的漫空火色。
许久,许久,炎北才一点点的回过神来。一股心如死灰的寂灭杀韵,如星星之火燃起,渐渐形成燎原之势,涌向一百零八道身络,澎湃如海的杀意笼罩着整个炎族祖地,这杀意之厉,使得包括古霁在内的所有人都激灵灵的打个寒颤。
一笑,却带着几许凄然。
“老族长,真是抱歉了,你刚才接下来讲的什么,我没听清。我刚才好像听说,北圣一脉,还有传人,但后来呢,你说的那些顶阶大能,后来做了什么,那些八族之人,又是怎么安顿的?还有,那七人,可知都是谁?三人中的那个男子和另一个女子,又在哪里?”
炎北的声音很冷,但很平静。可这种平静太可怕了,他每问一句,那种澎湃如海的杀意都更加凌厉几分,到最后一句问出,老族长已经面无血色,再承受不住,直接喷出一口精血。
“老三,你伤到族长了,收敛一下!”炎不古和炎仇同时抢出,搀扶住了老族长。
只凭杀意就将神境圆满的老族长凌迫的吐血,炎族长老们一个个惊骇得无以复加,此刻他们才意味到,之前好像没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而这个人的可怕实力,似乎犹在古霁之上。
“小北,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想求证一下,是吗?”
古霁站了起来,神色平静,“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就是那个男人,另外的一个女子,叫纪墨莲,她想忘记那段充满屈辱的经历,连自己的大道墨莲都推倒重修,易莲化荷,更名为纪墨荷!”
炎北背对着古霁浑身一震,身体笔直,但始终没有扭过身子。原来,纪墨荷竟然也与此事有着莫大的干系,难怪她和古霁、名扬的关系怪怪的。
古霁轻轻吟道,“霁风邀明月,莲波映月痕!”
“这十个字,代表着七个人。霁,是我古霁,风,指的是轩辕风,其它几人,分别是姜明月,纪墨莲,名扬波,姬映月,以及你的娘亲,炎月痕!”
名扬波,不会就是名扬吧?炎北仍然很平静。
没错,他的经历,同样颇多曲折,那段梦魇一般的日子,是我们心中永远不想触及的苦痛,所以也把名字做了改动。而我,本也有心如此,但心魔难消,心关难过,所以一直没有更改!
炎月痕,这个名字好美,意境深远,和娘亲……很配!
炎北的目光罕有的流露少许温柔之色,“月痕,月痕,我终于知道这法衣为什么叫月痕了,也好像明白了你为什么留在了大界天门,我现在只想静一静,我不管这是哪,也不管在座的都是谁,现在你们离开这里,让我自己独自呆一会儿,可好?”
炎北的声音越冷静,越平和,炎族的众人就越感觉到恐怖可怕,一众长老急忙拥着老族长离开。炎不古和炎仇押在了最后,欲语还休。炎不古叹了口气,把族祠供奉的一些东西隐匿起来,他担心炎北收不住火气,会把族祠里的先祖牌位给毁掉。
“你也走吧,我不管你这么做到底为何,让我一个人静静捋出头绪,然后我们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