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不打了,我们错了!你快下来!”
夜色寒凉深重,暖黄和冷白的光线交织相错,室外渺远的天空上是万家灯火,室内这间明亮的玻璃窗上蹲了个人。
身子半弓着,一手搭在窗户边缘,一只脚踩在窗沿,另一只腿已经放到了室外。
少年动作肆意张扬轻快,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的坚决,他笑着扬声,“顾孟早就知道我成绩了,他也是共犯,我先溜了,有事找他。”
七班众人:“?”
七班众人:“!”
一阵小范围的惊呼之后,一群人围到窗边朝下看,教室在二楼,楼下是一片绵软的草坪,窦深刚落地,微蹲了蹲冲散动势,然后就这样站在一片黑色的草面仰头看向他们。
光线昏暗,却能看见少年脸上还没散去的笑。
耳畔声音嘈杂、混着风声人声,窦深冲上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走出草坪。
猴子他们愣了好半天,终于将视线转到还没溜走的“共犯”身上。
共犯笑着辩解,“我最多算个从犯。”
“……”
从尼玛。
这俩同桌不做人事。
进车棚的时候顾孟果然看见窦深在那等他,长腿跨在地上,散漫地低着头摆弄手机,头发长长了一点,往下搭着眼睛,扫了一片阴翳。
顾孟走过去笑,“真不讲良心是吗?”
窦深收了手机,“要什么良心,不是你说那玩意儿早给我扔了么。”
顾孟一噎,给他顶的哑口无言,偏生的确是自己说出来的话,该受不该受都得受着,他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跨上车,低声道:“明明刚在楼上还在撒娇,深哥你翻脸真快。”
“……撒你.大爷。”窦深握了车把一气儿骑出去,风砸到脸上,跟光线和初升的月亮一起,身周车辆往来过多,他骑出校门,车把却被人握住。
顾孟贴着他,“慢点,不安全。”
声音略沉,说话的时候难得没看他,而是看向周边车流,等分散了一点才松开手,示意他先走。
然后他就在后面跟着。
这条路其实修的很好,人流量大、放学时间、又是冬天,边上就有好几个交警在指挥秩序,但偏偏有个人跟在自己身后两米的位置。
不会撞上来,也不会突然离开。
窦深一直没说话,等周边车渐渐少了,顾孟骑到前面跟他并排的时候他才说:“我没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