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这信中内容有几分可信?”
见杨天行似乎看完,王承勋有些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这信中哪有什么内容?”
杨天行嗤声摇头,将那潦草血书随意抛上石桌。
“世兄?!”王承勋目露不满,想开口却见杨天行忽而目光冰冷,不由怔住。
“这信你如何得来?你父亲去了哪里?你又为何寻到我处?”
杨天行眸光危险,连声发问。
那信中内容含糊不清,只让三日内携黄金万两去“千帆冢”赎孟皓性命,并不具王克己之名,可信却经两江总督之子的手,落入他杨天行手中,着实令人寻味。
王承勋被他接连三问弄得哑口,沉吟半晌,方组织好语言道:“父亲于数日前离了衙署,称是要先上江北水口观察水脉,顺道亲定剿匪事宜……”
他来回踱步,仔细回想,口中似自语道:“父亲轻装简从,当时只带了孟叔和吴先生,似乎打算先去鬼蓑渡探听情况?”
“鬼蓑渡?”杨天行蹙眉,忽而插话道,“那千帆冢和鬼蓑渡,都在何处?”
淮扬道内水网密布,古运河蜿蜒北上,尤其水口一带,河道分岔无数,这两个地方他都没有听过。
王承勋还在回想,被这一打岔,也再无心思起什么不快,只忙道:“鬼蓑渡就在城北七里地外,是个芦苇荡,据传其内隐藏黑市。”
“至于那千帆冢……”
他话语一顿,呐呐道,“小弟也未曾听闻,想来是离得远些,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忽而哀叹,此前他对那言辞模糊的信中内容,其实只是“宁信其有”,方才为之奔走。
可经过杨天行确认那残刃来源,加之越来越多细节被想起,此刻心中难免焦急起来。
孟皓的实力他曾亲眼目睹,那是能一人斩尽成群山匪的大高手,十载间护自己父亲安稳不失分毫,可如今却落得刀刃残卷的地步,情况之危急可想而知。
“世兄!”
他忽而一躬到底,垂首泣声道,“小弟此前多有怠慢,还望世兄海涵,出手救我父亲于危难,弟定铭感五内,永世不敢或忘。”
他言辞恳切,想到父亲曾经深夜叮嘱,终究放下了心中成见。
“起来,坐下说话。”
杨天行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伸手虚扶,无形的力量便将之扶起又按回石桌旁坐好。
“七哥,茶来了。”杨平瀚大步快走,端着茶盘靠近。
杨天行眼神示意他添茶,口中对王承勋道:“继续罢,先把你知道的都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