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朝放下手中茶杯,直视陆恕己,“如此说开了,你可放心了?”陆恕己想说什么,看见宋枕朝的目光望着外面,只得欲言又止,“我送你走吧。”
她惊疑,但还是小心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空青扶着走出去了,不多时就到了陆府大门口。
白衡看着陆恕己和宋枕朝一路相携而出,面色平淡。但宋枕朝这个样子他又觉得奇怪,莫不是不舒服?
陆恕己一直注意着宋枕朝脚下和身前,生怕撞到的滑倒了,直到走近白衡半尺,抬头才发现,这便将宋枕朝交付给他,又面色严厉的嘱咐道,“你好好照顾她,自己夫人不见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陆恕己一向是讨厌白衡脸上的云淡风轻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好像尽在掌握,对宋枕朝或许也只是偶尔才会露出着急的表情。
现在知道了她就是陆栖池,原本对白衡的十分严厉现在已经变成了十二分,自己的妹妹就算不能近身照顾好,也不能叫她受委屈。
是以对于白衡这样闷在心里的做派,陆恕己生怕宋枕朝因此不安,忍不住说了白衡,反正这也是一直以来想埋怨的,这时候倒显得理直气壮了。
宋枕朝看着二人对峙,气氛严肃,但她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根源,“走啦走啦,咱们改日再见。”
最后一句是看着陆恕己说的,白衡却是把宋枕朝拉住了,脚步急促,宋枕朝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哥哥说些别的什么就被白衡强势带走了。
这样的感觉不好,现在白衡已经没必要吃醋了,但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还是有待商榷。
宋枕朝不知怎么的,和陆恕己相认之后就有些尴尬,面对白衡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也难怪,此前和自己夫君争自己的竟然是哥哥,虽然转世了已经是脱胎换骨,但脑子里所有陆栖池的记忆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陆栖池是我,宋枕朝也是我。
可白衡不知道啊,这就难办了,今后少不得和陆恕己往来,以前也多有交集,她这一想不要紧,连带出许多自己做过的,表明陆恕己是哥哥的事情。
马车的窗户为了方便宋枕朝看街景开的有些大,此时风一吹,顿时背后冷汗带着一凉,这些事迹若是被发现了可不好解释,但白衡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对陆恕己毫无成见,要是今后干脆不许她见陆恕己了不是更糟?宋枕朝头疼,为了自家夫君的醋坛子随时都要大开。
白衡生闷气,但视线一直都在宋枕朝身上,看着她莫辨的神情,似乎是有些纠结,这定然与陆恕己有关,但这么久了,还没等到她自己开口坦白。
白衡也有些不豫,正要发作,却听到宋枕朝有些软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被她带着期盼的眼神给俘获了,白衡不得不心软。
“咱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大街上至少比狭小的马车里舒服些,趁机也稍稍解释一二,不能光自己想明白了,也不能让白衡还梗着。
白衡这人就是不爱说话,此刻也只是轻叩马车,前面车夫就停下来,宋枕朝正要起身往前走,白衡却按住她,力道很温和,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但宋枕朝知道没这么简单,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待停稳当了白衡先下去,然后吩咐空青撩起帘子,再小心的扶宋枕朝出来,方才陆恕己可是说了要仔细些的。
虽然白衡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大约是月事来了之类的。
街市上果然放松不少,宋枕朝也不烦扰于那些不能言之于口的秘密了,一门心思的走马观花,白衡也被牵着到处跑,不多时空青手上就满了,宋枕朝看见了心一沉,该解释清楚了。
“走,回去。”酝酿许久,还是被白衡的直愣愣给拉回去了,宋枕朝也不抗拒,再马车上坐好久疑惑看着他。“有人跟着。”宋枕朝了然,陆恕己还是不放心。
“你跟他说了什么?”白衡拿起随身的佩剑把宋枕朝吓了一跳,但他只是细细摩挲着剑身的花纹,若有若无的威胁里,宋枕朝却是忍不住笑出来,“没什么的,他还是以前那样,我身子不舒服也就放我走了。倒是你啊,别这样,我看着更难受了。”宋枕朝知道要看着白衡的眼睛说才会让人相信,但心虚无可避免,视线还是有些游离。
白衡手上动作一停,一言不发就起身要走,此时马车也停下来,宋枕朝一下慌了,连忙起身挽留,被白衡按住坐下来,“你不是不舒服?坐好了,”
宋枕朝浑身烦躁的热起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这样看着白衡离开也无济于事,自己去追又什么都不说,何必。
就在她急的不行了,从前面帘子伸出一只手,宋枕朝知道是白衡的,这一下愣住了,这是干什么?
外面白衡一直保持着动作,没得到回应也不撩开帘子看,此时空青先行一步去厨房了,二人就被一道帘幕阻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