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陵眼神阴沉地盯着沈舟。

    在茶碗飞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茶碗是冲着他身上砸来的。

    直到现在,心脏还在因为这个变故胡乱不安地跳动着。

    他提着的一口气,在与沈舟无声地对视下,缓缓吐了出来。

    “沈钦差这是何意?”

    他看了眼地下的碎片,到底沉着。

    “再生气,也不应拿这些东西撒气才是。”

    沈舟嚼了嚼嘴里微涩的茶叶,咽了下去。

    “巩巡抚该关心的,是接下来怎么以功抵过,而不是让这么多人过来,逼我把粮车留下。”

    “此言差矣。”

    一直在围观局势的几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终于有人开口了。

    李藩台摸着胡子,像是缓和气氛那样,含笑道。

    “沈钦差,巩巡抚让我们过来,也是想着与您都见一面,顺道聊聊现今的情况,绝对没有逼您的意思。”

    “是么?”

    沈舟淡淡扫了眼过去,随即看向巩陵,“巩巡抚当真没有逼我之意?”

    巩陵看着沈舟,不安的念头在脑海里滑过。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浑身都在叫嚣着让他否认。

    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低头。

    “当然。”他指尖渗进手心肉里,疼痛让他异常镇定地给出了回答。

    沈舟一笑,唇上流出的鲜血红得耀眼。

    “啊,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家是在逼我做决定呢,没有就好。”

    他看向巩陵脚下的碎片,带着歉意道:“巩巡抚真是不好意思了,刚刚手滑了下,没拿稳,没摔到你吧?”

    巩陵牙关紧咬,“没事。”

    “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