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如今柏府中,最最得意的,当要属景焕姑娘。
都晓得公主在与大人置气,已是好几日没有同房了,柏华清夜夜都宿在书房中,景焕又是贴身伺候的,这时日久了流言也多了。
而景焕既不澄清,也不否认,让府中许多人都当了真。
料想着说不成再过些时日,这府中怕是要多位姨娘了。
包括景焕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
大人并不好色,只是从她被买入府中的那一刻起,就莫名的对她多关照了些,本便是无知少女,能得这般仰望之人的温言以待,景焕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若说以前她忌惮着公主,并不敢有什么痴心妄想,然而近日因着公主与大人起了争执,大人待她越发的温存。
景焕心想,这但凡是个男人,便没有不三妻四妾的,公主是尊贵,可他们家大人却也不一般,大人为公主做到这地步,已是极不容易的了,公主却还不知尽,难怪大人会厌烦了她。
既生了这番心思,于处事上也比平日里更大胆了几分,对与她同是府中丫鬟的旁的,若是看不顺眼的,竟也敢出声呵斥。
而正是辛采菲被窈窈公主关到柴房里的第三日里,因陈秋水身边的婢子如意在外头冲撞了景焕,这景焕竟是揪着如意,非要讨个说法。
都晓得陈秋水是公主认的姐姐,平素府中人见着陈秋水也素来是恭敬的,便是陈秋水身边的婢子,也同公主身边的人是一模一样的待遇。大家心底里都晓得八成是景焕觉着自己立马就能飞到枝头成凤凰,这才这般张狂,竟想着拿陈姑娘身边的婢女开罪。
因此都离得远远的,毕竟这不论是陈姑娘,亦或是如今正得大人不一般对待的景焕,怕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倒是如意,极是忍气吞声,连声道错,只想着就此过了。
偏景焕瞧着如意好欺负,竟是一个劲的不让她过去,并说:“这衣裳可是大人先前赏赐给我的,料子同你们身上穿的不一般,样式还是由着如今京中百花楼里最最盛名的辛掌柜亲自设计的,你如今撞了我,难不成竟就想着这般过去了。”
如意是一味的伏低做小道:“你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撞了你,衣裳也并没有什么损坏,难不成竟是要我赔偿于你吗?”
“怎么,不行吗?不瞧着衣裳都皱了,竟还说没什么损坏,你主子便是这般教你的吗?”景焕竟是连着陈秋水也齐齐给说了进去。
如意这才气不过说:“原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大家又都是奴婢,都不容易,偏你同我过不去,如今竟是还说到了我主子身上,要不然叫我主子过来评评理不成??”
“叫就叫,谁怕谁呢!”景焕依然不收敛说,“便说你主子又如何了,不过是寄住在我们府上的一个无依无靠的人罢了,当是我没见识,陈姑娘说是公主的姐姐,却也只是面上,她既无父母,又无夫君,见过那年近四十,偏还没有许人家,被叫‘姑娘’的吗,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说着便扶腰一通笑来。
如意倒是在旁边不说话了。
等到景焕察觉出了不对劲,再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陈秋水竟已到了跟前,旁边伺候的人立时端了凳子来,她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瞧了景焕一会儿了。
“景焕姑娘当真是好生威风。”她眉目中偶带嗔怒,恍然间竟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偏后头的时候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说的极对,我年逾四十,却还未嫁,想来也是不大有人看得上我吧。”
她这般美貌,这般聪慧,也从来不在乎这些。
“倒是景焕姑娘,年轻貌美,想来是极好婚配的,却怎么同柏大人眉来眼去了这么些时日,竟也没个什么下情?”陈秋水诧异问道。
景焕咬牙切齿道:“有着公主在侧,便是大人想纳我为妾也是极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