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经站在与她相距不远的位置,搀扶她的男子,应该是李修道的二哥。李府有三子,莫离经在驿站时已见过李修缘,而这位应该便是李修善。李修道与他有五分相似,举止投足是截然不同的人。
自莫离经在御前为李修道辩得清白后,他与李府人的关系就十分微妙,整个凉城早已将他的事情传开来,那些茶肆酒楼又怎会放过这一段离奇的男子情缘,说书人案板一拍,莫离经故事便是千转百回,幸好他这几年容貌有些变化,而离开京都这么些年哪有几人见过他。
他们这些处在浪花头的所谓佳公子,不正是现代的那些明星,时刻保持曝光度,又时不时出来营业才能保持自己的人气。很多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已无几人认得他的莫离经容貌,他的故事只流传在街边小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这对李府一家的影响着实不一样,若非莫离经,李家一族往日的辉煌将会湮灭,这样只可怜那早已不明人世的李老爷子了。
李家一行人将会是怎样的结局,想想皆可知不是吗?无非是三族诛杀,流放发配之类的罪行。
前些日,李修道的父亲李挚已被召回京中,怕是雪未融路未开时,是不能回戍边了。
此刻莫离经站杜氏对面,他坦然。的的确确他与李修道不是那种关系,不过如今这事情已缠绕在一起,早已解不开,便是莫离经想解怕也是不能,这关乎多少人的安危。这些日子来,他已不得安宁,不知是谁派人盯着他,可能是马征的人,也可以是他二叔莫少海的人。
莫少海知道他手中有着莫老爷子的血玉后,自然狠狠咒骂:“偏心啊偏心,死了也不让人安宁片刻!”
他不管其他人如何想,官职在身,那些想动他也不容易,这北地的路不知何日才开,好让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公子,回去吧,莫站在风口了。”
莫离经转身离去,那杜氏却将他喊住:“莫公子留步。”
莫离经回头,笑问:“夫人可有事?”
“多谢公子。”杜氏此刻倒是落落大方,行了一礼。毕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喜怒不形于色,女子心思如海底针,特别是懂得拿捏分寸的知书达理女子。
莫离经故作糊涂:“夫人这是何意?”
杜氏眼眸微动,头上的银步摇动了动,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俊秀中带着一缕赢弱之气,鼻子□□,双唇微薄,身子单薄,似是一阵风能将他吹走。她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从陛下手中救下一众人,有此疑惑,杜氏开口问道:“莫公子可是集贤殿书院的修撰官?”
“正是莫某,说来惭愧只是九品。”莫离经摇头轻笑,左手轻轻伸进李修道送他的虎皮手套中。
“那便没错了,多谢公子相救,善儿过来多谢莫公子公子救命之命。”
莫离经笑意微微收敛,问道:“不知夫人是谢莫某救了李修道,还是李挚将军?”
见她不语后,莫离经又道:“如果是李修道的话,那就不必了,毕竟他与莫某的关系毕竟不一般,若无其他事莫某便回去了,今日可比昨日冷上几分啊。”
说着小七又给他披上一件外袍。
杜氏颜色自然不好看,那要上前与他道谢的李修善良也停住动作,只见莫离经脸上的笑容开始灿烂,配上他那张脸,的确是人畜无害模样。
莫离经顿足道:“不瞒夫人,当日能面见圣颜只是因祖父临终嘱咐要护住李家,如今那块血玉也归于陛下,此事算是善了始终。若不论这些,我乃太傅门生,又与李修道私下定了某种关系,这些事情便是豁出命也要做的。”
说着他摇摇头,脸上戚戚然:“李修道自小便太不容易,总要有一人来真心对待他,莫让他对这个世道凉了心,绝了情谊。若是这般,那和牲口何异。”
此时杜氏脸色已黑中带着怒意。
“莫公子这样说是为何?”李修道的二哥李修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