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钟时,我站在院子里张望,发现游荡在村庄里的鬼魂都逃散了,连附近山坡上的孤魂都隐藏逃遁,凶煞的征兆。连鬼神都畏惧,杀气太大。
一般临死的人,会有其它鬼神来接应或是乞食,但是一个鬼都木有。
我穿上威严的黄冠法服,系紧腰间的悬挂六把特制的辟邪灵符,把雕刻着灵文的桃木剑和铜铃取出来,提前把祭坛前的火把燃烧。
陈雪儿过度恐惧不敢睡,靠在斜椅上发现我穿起法服,赶紧清醒的站起来。
我递给红绳子给她系在腰间,说:“两点钟他就走人,会有不吉利的事发生。你跟你外婆坐在祭坛前,哪里都不要去。”
“嗯,我知道了。”
陈雪儿把红绳系得紧紧的,然后去陪同她外婆,并且把其它人都叫醒了。亲戚们围过祭坛前,害怕发生不吉利的事。
我仰头张望天空,乌云遮蔽幽气深深,从斤智财的房间里弥漫出一股煞气。苍蝇蚊子都汪汪飞舞的逃散了,附近丛林里一片死寂。
我点燃一盏红灯笼,提着走进屋子里。赵伯母坐在客厅的神龛前念经给儿子祈福,低沉的念诵着往生咒。
还差十分钟,就要两点钟走人了。
“伯母,你进去跟他道别。”
赵伯母悲伤的恐惑,着跟我走进房间。
斤智财身穿干净的寿服,躺尸在床铺上奄奄断气。掀开纹帐的垂帘,他一动不动的幽静。
“儿呀,阿妈来送你走了。”
“阿妈把你辛苦生下来养大,想让你养终送终,你竟然不忠不孝丢下我不管。我以后老了身上生虫子发臭都没有人管,死得比你还凄凉。”
“阿妈送你下葬以后,也不想活了,也会去跟你们父子三人团聚。”
我心酸酸的悲悯,人生莫过于生死离别。我拿着一道灵符帖在他的额头轻摇小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斤财智听到召唤声了,浑身激动的挣扎喘着粗气,想要爬起来又爬不动,努力的挣扎喘气,垂死前回光返照的睁开双眼。
他的深凹眼眶冒着泪水:“阿妈,阿妈。”
赵伯母听到他的叫喊声,紧紧的握住双手哭泣:“儿呀,你要走就走了,阿妈后脚也会跟你走,不会让你阴间感到孤单。你活着太痛苦,就快点走了。”
“阿妈,我对不起你,我要走了。”
看着斤智财缓缓的微闭双眸,断气后魂神出窍的脱离身体,形成一具充满愤怒的恶鬼,身上黑气冲天绿光闪闪,是厉鬼的征兆,我惶恐的转身离开房间。
我刚踏出门槛来到院子,听到斤智财的嗷嗷哭泣声,声音沙哑暴躁,为自已死得可怜而暴怒不满。
村子里的牛群相继骚动的挣扎尖叫,狗儿惊恐的汪吠,鸡叫声声。有几户没把孩子送走,都传来哇哇的哭泣声。
我站在祭坛前点燃檀香插在香炉上,吩咐赵叔叔鸣响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