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梨花带雨,真真是极美的:“公子,你说你不忍心看着妾离你而去,那你便能狠心让妾看着公子离妾而去么?公子为妾赎身,置良田,又让家翁照顾妾,公子安排好了妾之后的一生,却独独让妾失去公子……”
我看的沉默良久,青珐的猖狂,或许只是他的保护色,生命太漫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他不能有朋友,不能有爱人,禹禹独行,倒也挺可怜的。
世人都道长寿好,古有秦始皇追求万寿无疆长生不死,殊不知,真正长生不死者,反而一心求死。
俞岱期看看那般若,我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有信心么。
他点头,收服一个般若的本事,他还是有的,掏出一黄符正要上前,我拦住他,再等等吧,他这一动手,素琴就彻底消失在这世上,连执念也不会有。
青珐倒是想让素琴安生,可他看来似乎还有不舍,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让青珐了了最后的遗憾也好。
俞岱期退回来,青珐上前,抱住了素琴,我听见他道:“你该去轮回了,执念在此,你的魂魄便不得入轮回,始终在忘川河中受苦,你何必呢?”
“公子,妾生生世世,只为公子而生,若不能同公子想厮守,妾便是入了那轮回又能如何,倒不如就像现在这般,起码妾还能日日瞧着公子,知道公子过得好不好。”
我一阵心酸。
般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执念,青珐想要让她放下执念,如何行的通,她可是般若啊!
俞岱期在旁边冷笑:“世间万物皆有秩序,该入轮回便安生去入轮回,执念不散,扰乱活人的生活,她以为这是深情不渝,实在是罪不可恕。”
“青珐不是人啊。”我提醒他。
俞岱期咳咳两声:“道理都是一样的,青珐当年的做法便是错误的,他本不是人,便不该去招惹人,招惹了也该断的干净,不该制造出来一个四百年的般若游离余世间。”
“你们祖传镇灵师是不是都这么食古不化。”
忽然之间,我开始同情素琴青珐了,自古深情留不住啊,爱而不得,恨而不能,最为牵绊世人。
青珐还在劝说素琴放下执念,投入轮回转生,素琴越发执着,始终不肯听青珐劝说,俞岱期在一旁沉声道:“要坏事,我要动手了。”
我回头,果然瞧见素琴身上又开始黑气缭绕,眼瞅着她那张脸又要开始变形,青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毛笔,上头沾着红色的朱砂,对着一黄符描绘了一通鬼画符。
然后我眼瞅着俞岱期将符纸吐了口唾沫,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厉喝一声:“着!”
那符纸自己飞出去,吧唧一声贴在了素琴的额头上,素琴立刻痛苦不堪,周身黑烟大涨,惨叫声四溢。
我无语,你们镇灵师买不起胶水嘛?
青珐吃了一惊,俞岱期大喊着让青珐闪开,自己手中的毛笔飞快的在空中一阵比划,虚空之中竟然被他写出字来,当然依旧写的是鬼画符,我一个笔画都看不懂的。
素琴疯了一样四处乱撞,青珐仗着吸血鬼的速度快,早就闪了出来,房间如同被一到看不见的屏障围起来,素琴又变回一枝花的丑样儿,左冲右突,始终离不开房间。
俞岱期神情严肃,画完了鬼画符,我肉眼可见一道透明的屏障在眼前晃动,颇有一种大片特效的既视感。
素琴在里头大力破坏,也丝毫不能毁坏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