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到家了。
一进家门,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径直来到宗祠,“扑通”一声跪地,摆出一副不吃不喝、自我惩罚的架势。
郑家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便是作为家主与生父的郑勤,也不愿苛责。
在他看来,要是郑汪轮都考不上,郑家其他人就更没希望了。
他只是叮嘱全族人,不要去打扰郑汪轮,让他好好休息,等来年再重新振作,参加科考。
谁能料到,今日郑翊带来了重大消息,族里不得不召开族会商讨对策。
郑汪轮刚从长安回来,时间又刚好和黄县丞到任对上,说不定知晓长安的关键消息。
郑勤吩咐下人,哪怕是拖,也要把郑汪轮带到小佛塔来议事。
郑汪轮向来对世俗琐事兴致缺缺;
刚迈进小佛塔,便想用一句“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打发过去。
“大郎,你当真连今科状元是谁都一无所知么?”
族中长辈的声音在小佛塔里悠悠响起。
郑汪轮神色恹恹,满不在乎地回道:
“这与我有何相干,又与郑家有何干系?今科状元总不至于跑到澄迈来当个县令吧。”
“是县丞。”
郑翊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朝着父亲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昨日到任的县丞黄巢,正是今科状元。说起来,与爹您也算同窗一场呢。”
听闻此言,郑汪轮仿若遭了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
半晌才缓过神来,扶住儿子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二叔公左首位置。
二叔公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而后又抬眼瞅了瞅郑勤头顶佛像,冷哼一声:
“家主,可得先给族人一个交代才是。
“当初可是你执意要修这小佛塔,口口声声能庇佑郑家的子孙晚辈。
“可如今呢?家底亏空没补完,进士也没考上!”
郑勤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