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向郦娘子重重一揖:“杜仰熙当初在狱中朝不保夕,全赖丈母照拂义母妻子。若蒙丈母不弃,杜仰熙自愿入赘郦家,自此与大娘一同,奉养母亲百年,承续郦氏祭祀!”
躲在后头偷听的琼奴等人咋舌不已。
琼奴说:“了不得,探花郎说要入赘呢。”
好德上前:“我看看我看看!”
乐善也凑过去:“哎呀坏了,这招娘可顶不住。”
果然,郦娘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欢喜地瞪大了眼,激动地喊了起来:“你、你肯入赘?”
杜仰熙郑重颔首:“我已禀过义母,义母极力赞同,也请诸位高邻为我做个证见。杜仰熙今日所言,不敢有半句虚诳,否则必为天地不容!”
一位客人说:“哎呀呀,杜妈妈,就有千错万错,探花郎当众给你赔礼,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另一位客人也说:“可不是,人家情愿入赘你家,得了女婿又得了儿子,这是行善有好报啊。”
郦娘子一时欢喜过头,正要一口答应,却又万分懊悔:“晚了晚了,桑家今日便来过定,你来晚了一步,唉!”
杜仰熙变色,转身便奔了出去。
好德大呼:“糟了,快回去给大姐姐报信!”
街市上,虞夫人钗环尽褪,囚衣带枷,形容狼狈地被衙役押走。
沦为民女、风光不再的虞秀萼站在人群里哭哭啼啼,听得周围人低声议论“流放两千里呢”,“罪有应得”,不由羞愧交加,把袖掩面,转身逃走。
有人突然叫嚷起来:“那不是虞家的马车?”
虞相原来也在观望,忙放下车帘,仍抵不住有人向他的车投掷菜叶,他慌忙道:“走,走,快出城门!”
马车仓皇逃离人群。
郦家后院,春来开了门,桑家的媒人欢欢喜喜到了郦家门口。
媒人嚷嚷起来:“郦妈妈,桑家送定礼过门来啦!郦——”
杜仰熙带人拦在门口:“打出去!”
杜家仆役立刻把人往外吆:“出去出去!”
媒人急了:“哎呀,您这是干什么呀!杜大人?杜大人——”
桑延让从后面赶过来,眼见送定礼的人都被堵在门外,脸色就是一沉:“抬进去。”
杜仰熙也沉了脸:“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两家的仆役就在门口杠上了,一个要往里抬,一个往外赶,瞬间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