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崇明的声音不算大,可也够淮玉身边这一圈的人把话听清楚。
几个胆子小又不受宠的皇子自然不敢抬头,更不敢往秋崇明和淮玉的方向扫一眼,反倒是秋怀懋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地转过了身。
刚一转身,就对上了秋崇明泛着寒光的眸子,被吓得猛噎了一口气。
只好怂巴巴地嗫嚅道:“皇、皇叔……”
秋崇明根本懒得搭理,收回目光,见淮玉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好无奈地主动握住了小孩儿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
淮玉好像听到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那一瞬间只想寻个地缝把自己埋里面。
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他只好暗搓搓地捏了捏秋崇明的手指,秋崇明不解地低头,果不其然被淮玉逮着瞪了一眼,示意他矜持点。
——未免也太不注意分寸了。
秋崇明有些啼笑皆非,笑淮玉到现在还没明白他的心思和意图。
他就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又何须遮遮掩掩,藏着掖着更向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以前碍于屈居人下,他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让,而今普天之下皆由他予夺生杀,他既心爱一人,便只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光明正大地捧到他面前。
九州四海,惶惶苍生,都要知道,秋淮玉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淮玉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比起秋崇明选的那件紫色的要单薄许多,秋崇明攥着他的手,只觉连指尖都是冰的。
“……冷不冷?”
秋崇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淮玉下意识地抬头,突然觉得眼前的视线一黯,紧接着便是肩膀一重。
等他再度回过神,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文武百官都站在仪队的另一侧,并不和皇室贵族们挨着,几位老臣疑心秋崇明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停了下来,刚一扭头,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瞬间就呆住了。
傅忠良和闻人庸站在队列前,离秋崇明也近,只要一侧头就能瞧见秋崇明的背影,受到的冲击最大。
闻人庸一介武痴,看小年轻卿卿我我也混不色变,反倒是傅忠良激动得不得了。
“嗬,这木头疙瘩竟然开窍了,早点想清楚,这小娃娃早就搞到手了。”
傅忠良背着手乐呵乐呵的,看别家两人拉手手亲口口比自己和人干这些还要开心,“老夫就说嘛,好歹也是老夫的学生,老夫桃花缘这般旺盛,他这臭小子又怎么差的了。”
闻人庸看他自吹自擂,着实看不下眼,面无风波地扫了他一眼,反而被傅忠良当场抓住。
“怎么,你这幅表情可是不信老夫?老夫虽说至今未娶,但这一生风流也算一段传奇!”他夸完自己,还不忘编排闻人庸,“倒是你啊,你个铁戳子,不解风情,活该这一辈子没媳妇儿!”
闻人庸听另一个没媳妇儿的指摘他这个没媳妇的,额角的青筋忍不住抽了抽:“……你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