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怕被我连累,不如跟我走吧,你的才智学识连燕大人都十分赏识,投靠镇北王,你这一身本事也不愁无处施展。”南汝嘉看似文弱,手上的力气却不小。
“燕大人与我临别之时,曾嘱托我不可错行他当日之过失。背君叛主,也算罪责一件,他若见我如此,想必不会高兴。”
在广宁相处的短短数日,付湛清对燕思空多有知己之感,时至今日,他仍为他的容色才情惊艳不已,念念不忘。
他在付湛清心中乃高山仰止之人,他想替燕思空去实现他最初的理想,辅佐当今天子,身处庙堂之高,安内攘外,匡扶社稷,做个千古贤臣!
翌日黄昏,约千骑人马踏起滚滚飞尘,朝着付湛清的队伍飞奔而来,付湛清一早接到密报,故而放缓了行军速度,特意在此等候他们。
陈霂这次特派侯名先来接应,他们刚到路口,见付湛清单人单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侯名赶紧下了马,向付湛清抱了抱拳,“付大人,陛下特意派我等先来,这一路可还顺利?”
“尚可。”付湛清心里暗啐一口,又小声问道:“不是说陛下亲自前来吗?怎么换成你了?”
侯名侧过头,朝身后眨了眨眼,付湛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脏便是咯噔一下。
“陛……”话未说完,被身后一素衣布袍的男子示意噤声,付湛清赶紧住了口。
大晟与金国刚罢兵止戈,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虽已经移交大晟管辖,但他们此次前来,不过带了千骑人马,不好对外声张,陈霂便让侯名带队,自己则微服跟在队伍里。
“他现在如何了?”
付湛清知道他急着见元南聿,边将陈霂往马车那边领,边说道:“元将军伤势过重,我们在洮安修整了数日,这才敢继续上路。”
陈霂脚步匆忙,急切地问:“张太医可还得力?将他医治的如何?”
付湛清故意说:“这荒山僻岭,张太医医术再高,也是难以施展,不过是吊住了性命,暂且无碍罢了。如今之计,还是带人尽快回泰宁,才能好生医治。”
他说了半天,见陈霂忧思惶急,也不确定他听明白了没有,他们脚步极快,说话间陈霂已赶到车边,他伸手正要去拉车门,付湛清忙开口道:“陛下见了,莫要挪动他,将军身上全是断骨……”
陈霂猛地拉开车门,不错一眼的看着里面昏睡着的人。
那人脸上的伤,以及憔悴萎顿的模样,刺的陈霂眼睛生疼,他只觉得心脏处如蚁噬般剧痛,眼泪全无征兆地滚落,如洪水决堤般,簌然不止。
“……聿儿。”昼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陈霂尽管克制,却还是颤抖的伸出手,想上车去抚摸他。
付湛清紧张的一颗心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他上前一把搂住陈霂的腰,“陛下,您冷静点,元将军伤的太重了!”
侯名见付湛清一人势单力薄,怕他拉不住,也上前帮忙,硬将陈霂拉了下来。
“你们两个混帐东西!让朕看看他,看看他……”
“元南聿就剩一口气了,你们再折腾,弄死了谁也别怨!”
付湛清情急之下,什么也不顾了,这一声大吼,把侯名都给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