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经有了几分中兴之象,可见当初燕思空对陈霂的断言不错。
这一路虽然太平无事,陈霂却没少找麻烦,惹的元南聿头疼不已。
只要他和付湛清有事相谈,陈霂一会儿不是送茶便是递果子,人前人后还要装作不识陈霂身份,只将他当寻常侍从差遣,不让旁人看出蹊跷。付湛清装模作样倒是能轻松如常,可元南聿却觉得拘束的很,生怕左右看出端倪。
付湛清是何等聪慧之人,便是不聪慧,陈霂和元南聿的关系明里暗里也是人尽皆知,只是为怕有辱圣躬从来无人点明罢了。
到了后两日,付湛清索性直接派了陈霂过去,随身“伺候”元南聿起居,这才算遂了陈霂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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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京时,正是清晨时分。
上次来京,陈霂直接将元南聿安置在蒹葭馆。这次前来封贡,元南聿以为自己今年左不过还是在此地安置数日。
入了外城,付湛清并未将他们引入城内,而是一路向西而行,直到了西苑附近,元南聿才恍然大悟。
“元将军为国征战数年,在广宁时大败卓勒泰,御敌于国门之外,保辽北不再被外族侵扰,于国于民功不可没。今年入朝前,先留将军在此行宫小住数日。望将军在此好生休养,莫要辜负陛下美意。”
言罢,付湛清向元南聿揖了一礼,算是道别。
从大同到京师路途虽然不算遥远,但一行人运送贡品却也根本走不快,一路上天寒地冻兼风吹日晒,又有陈霂在旁让人提心吊胆,晚上被挤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元南聿觉得这几日比急行军也轻松不到哪里。
好容易送走付湛清,他也顾不上许多,直奔寝室,和衣往大床上一倒,舒展了胳膊腿儿,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恍惚间睁看眼,看窗外天色已是昏暗一片,屋里也无人点灯,元南聿正要起身唤人,却被床前坐着的黑乎乎的人影先吓了一跳。
元南聿嗓子又干又哑,含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本来就是皇家行宫,我在这儿有什么不对?”陈霂对自己身在此处并不觉有何不妥,“快起来,你都睡了半天了,你饿不饿?饿了就随我一起去用晚膳,我饿了。”
陈霂午后便到了,只是见元南聿睡的昏天暗地,蹑手蹑脚也不敢惊动他,只百无聊赖地在外厅腻了一个下午,也不曾喊人进来伺候,这会儿说饿的要吐,确也是实话。
陈霂饥渴难耐,见他终于醒了,不由分说便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元南聿睡得太久,起来时顿觉头昏脑胀,实在架不住陈霂拉扯,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