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嗓子干哑难耐,他挣脱不开,猛然将眼睛闭上,足足六秒钟,他才又睁开眼,却不比先前清明。
“怎么?”他一开口,自己都觉得恍惚,但事已至此,他容不得自己退缩,只能努力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晚城。
“那晚上是你吗?”
“那个男人是谁?”
“不是”李凤鸣的眼睛越发幽深,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一个弟弟”。
“放屁”江晚城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有没有弟弟,弟弟多少岁我不知道吗?
李凤鸣点了点头,眼神定在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指尖在皮椅上细微地摩擦。
“别理他”江晚城眨了眨眼睛,双腿圈着李凤鸣的腰动了一下,将李凤鸣原本幽深的眸子又染上一层墨迹,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理由呢?”李凤鸣说着向下弯了弯腰,就在江晚城以为要挨上一巴掌的时候,他却伸手将后排的毯子拉了过来,细细地将江晚城盖住。
“看他烦”江晚城想也没想就实话实话,而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他将右腿伸直往后踢了踢,好巧不巧踢在李凤鸣的后腰下方。
李凤鸣闷哼一声,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静,“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江晚城也知道这个理由不牢靠,转而眼睛一闭一睁,颇有些凶狠地说道:“我不想你跟他一起”。
“啧”李凤鸣轻轻叹了一声,声音里是他对江晚城前所未有的薄凉,“凭什么?”。
短短三个字,配上一声李凤鸣不常说的啧啧声,扎在江晚城心理却如在冰窟。不知是不是夜里风凉,他觉得冷,双腿勾着的李凤鸣的腰身更冷。
李凤鸣死死地盯着他,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没说出来,这一次,他也绝不会说出来。甚至,他想,哪怕是将江晚城冻死在这里,他今天也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江晚城被他盯得着急,脑子里嗡嗡作响,千言万语在脑海里呼啸而过,却突然说了一句他和李凤鸣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他说:“你还记得萨丽吗?”
李凤鸣盯着他,手指卷曲着抓陷在皮椅里,硬生生将真皮座椅抓出了几条口子。
又他妈的转移话题,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粉饰太平。
李凤鸣只觉得江晚城贴着他的两条腿化身毒蛇,满口的凉血从他的心头挖了个洞,而后扑通扑通地往下倒,水滴声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耳膜都要碎掉。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连说恨都无力。如果可以,他只想锤爆江晚城的头,撕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可怕。
这种近乎疯魔的思绪将李凤鸣团团围绕,他想说话,但口腔里被不知名的情绪绕着,甚至有了腥甜的味道。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偏偏身下的人还将双腿收紧了一些,硬生生的将他的腰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声音里却带着让人更疯魔的笑意。他说:“她说爱丁堡的天气糟糕透了,好在雪美,像你”。
李凤鸣猛然睁大双眼,瞳孔一点点地放大,等着他说下一句,因为他就要控制不住将手伸向江晚城的脖颈,想一把掐死他的赶紧太过强烈。
但他只听到江晚城笑了笑,而后声音似乎是放松了一些,他说“是的,我也觉得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