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二点二十分。
走廊深处分不清白天黑夜，蓝黄参半的墙壁擦得光亮如新，撞□□限分明，像被一把利刀从中片开。
“我看过你的成绩单，肿瘤学满分。”
“是。”
“对这一科感兴趣？”
高渡将褂子整理平整，还给徐灿阳，徐灿阳接过，点点头。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在值夜班，坐在那都挺精神的工作着。高渡不常来这栋楼，见了面也听不见人叫他高医生，大概是不认识。
“北城第一中心医院是国内顶尖肿瘤医疗地，不管是从疾病治愈还是延缓生命来说，溪山医院在这方面都无法比肩。”
高渡作为院长的儿子，倒是没有盲目吹嘘溪山医院的意思，说的都是实话，徐灿阳也应声。
“北城第一中心医院的肿瘤科，出过两个毒理院研究组组长，那的癌症治疗在全球都排的上名。不过各院有各院的好处，溪山的强项是内分泌，老师也没必要拿着溪山医院和别的医院比。”
“如果有去北城第一中心医院的机会，你去不去？”
徐灿阳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去。”
高渡停下步子，回头看着那张认真的脸。
“不去？”
“不去。”
肿瘤科十四层，住院部1335-1337。
屋里并排放着三张浅灰色的床，最里边的床位旁，蓝色的隔菌窗帘半拉半掩。
徐灿阳隐约从窗帘里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肖志。”
窗帘里的身影动了动，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高医生？”
“阿志，谁来了？”
肖志赶紧起身，高渡进屋，看见床上那位提前把头发剃光的女人，瘦弱的手臂撑在床上，挣扎着坐起来。高渡赶紧扶着老人家躺下，这瘦的一把骨头，后脑勺也就手巴掌那么大，似乎稍微用点力，骨头就被捏碎了。
“阿姨您不用动，我就是过来看看。”
“妈，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高医生，高渡。后面这位是高医生的学生，徐灿阳。”肖志简单介绍一句，“这是我母亲，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