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的眼睛忍不住有些酸,重生以来他们还没有分开过,春闱拢共九天,其实不仅是对他的折磨,也是对她的。

    “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吃东西,困了就歇息,别熬着,我在家……里等你。”

    她忍住酸意,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马车越走越远,终于只剩下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了。

    广平侯徐楷轻轻叹了口气,“都回吧。”

    这是他家头一回有参加科考的举子,而且一次还是俩。虽然两个儿子都是年少就中了举,可是会试毕竟不同于乡试,但愿能考好,为徐家的门楣再添些荣耀。

    今日赶考的举子很多,路上车马也多,徐家虽不如从前,但毕竟还是侯府,一般人尤其是外乡人也并不敢惹。

    于是乎车把式一路上被让了好多次路,到贡院时竟还很算早。

    沉默了一路的兄弟俩从马车上依次走了下来,拿上各自的包袱就往贡院里面走去了。

    里面排着队,有专门的人搜身和检查包裹,以防舞弊。

    本朝自开国以来,颇重视科举,而会试更是科举考试中的重中之重,历年来的舞弊案多也发生在会试这一关。

    而舞弊案一旦被查出来,往往不仅考生及相关官员本人要丢掉性命,妻儿子女更是要受极重的牵连。

    一般人并不会铤而走险,但这不意味着舞弊不存在,而要减少乃至杜绝舞弊,从入贡院的每一道程序都不能轻视。

    所以为防夹带所致的舞弊,入口检查的这一关可谓是极其苛刻的。

    徐述和徐梁今日都穿了一身青白色的衣衫,周身只有白,无一缕纹饰,袖子还很窄,一眼就看得出什么都放不了。

    至于包裹里的东西就更严谨了。

    但尽管如此,排到二人时,也依然被强行检查了半天,直到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两人才被放进去。

    两个人在不同的考舍,走到岔路口就要分开了。

    一起同在静思堂上了十多年的学,兄弟俩的感情终归是不一般的,更何况徐述并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

    他不认为,徐梁是焦氏生的,就和焦氏一样有一副黑心肝。但也不会主动同他保持多么亲密的关系,大多数时候,都是徐梁主动搭理徐述的。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徐梁的主动,其实他们兄弟之间应该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二哥,愿我们都能金榜题名。”

    徐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认真的朝徐梁作了个揖。

    不管怎么样,谢他在幼年孤独时,朝自己伸出的手;谢他在焦氏面前,为自己据理力争;谢他在外人面前为自己出头……

    一向看着爽朗大大咧咧的徐梁一时之间有些怔住,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好,借三弟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