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琥身边没有什么亲人,也尚未入赘,老爷可怜这个画家,已经偷偷在置办丧礼了,夫人在旁边陪着老爷,二少爷天天游乐不回家,大少爷刚接手工作,疏忽家事,大妈叹了口气,可怜我们的三小姐了。
“我真的没事。”贺朝月嘻嘻笑着,朝小侍女砸出一个枕头,“我说了我没事!你快出去!”
三小姐还是那么刁蛮,小侍女扁扁嘴,弯腰捡起红色绣花枕头,放在贺朝月床边。
黄琥已经死了啊,小姐还留着那套嫁妆呢。小侍女关上门,不过看小姐精神挺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嘎吱。”门合上了,带来的是无尽黑暗。
贺朝月的笑容消失了,好像那笑容只是一个面具。
她拿着绢子有些生疏的抹去脸上的妆容,平时无论什么都是侍女帮她做的,黄琥看到她连个墨都不会磨,还嘲笑过她。
艳红的唇妆下掩映着苍白的唇,那唇缓缓开启。
“虎虎......”
她一直觉得自言自语很愚蠢,疯子才会对着自己说话。
原来自己已经疯了,她笑笑,哆嗦着手把麻绳挂在房梁。
绳子都已经挂好了,一道黑影却飘进来,猛地缠住贺朝月的脚,她失声尖叫,又被那黑影蒙住了嘴巴。
“嗤嗤嗤。”那黑影尖笑,它的外貌如同狗一样,长着长毛,四只脚,像熊却没有爪子,有眼睛却看不见,“听说你男人逝世了?”
贺朝月悬在半空中,两腿向前踢蹬,双手逝世命扯住那两只爪子,那妖兽不耐烦,松手。
她倒在地上,狼狈的攫取新鲜空气:“咳咳,混沌,你想干嘛。”
“你知道我?”混沌很是惊奇,又笑笑,“不重要了,你想不想......”
贺朝月眼神闪烁,终究还是点了头。
——几个月后
再睁开眼看到的他,面色苍白,但眼里有热切的光。
“琥琥......”她几近失声,小心翼翼地攥紧他沾染泥灰的衣角,又试探性的向上攀岩,被他反扣住手掌,冰冷但是用力。
“你生了一场大病,父亲怕你传染给大家,让你和我一起在这山林里住一段时间。”她闭着眼流利的吐出这些话。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这句话已经在心中演练了上千遍,本以为十分熟练,直到真正说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浸湿衣襟,生怕他听出来什么不妥。
她环抱住他,头靠在他冰冷的胸脯上,二人都闭上眼。
他呢喃,环视着这破败的小屋:“山林画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