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皬隔着纱帐,几乎是如饥似渴地看着那道身影。

    明知眼前是真,他却偏又生出几分虚妄,好似回到了一觉醒来,却知晓她已离去,而又被数次阻拦追寻,躲在被窝里哭到半夜,力竭睡着,睡梦所见那般。

    “阿姐……”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靠着你保护的孩子了。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夜足够安静,苏皎听得分明,被吓了一跳。

    好在她没有被吓跑,在犹豫了下之后,还是转过身来,看向苏皬,努力挤出个笑,“我吵醒你了?”

    苏皬主动撩起纱帐坐起身,摇头,“我刚好梦见阿姐……”

    苏皎立时想到她曾经的旖旎梦境。

    “我听说你生病了,又刚好经过这附近,就顺便来看看!”她莫名的心虚,语速飞快,“定然是这几日吃食不好,让你轻减了,所以才……”

    苏皬察觉得到,且无意让她这般尴尬,于是在她说无可说,几乎要语无伦次之时,自然地接过话头,“救灾诸事,可还顺利?”

    这事好聊,苏皎心里大松口气,几乎汇报工作般将事情说得极近详细。

    苏皬安静地听着,中间轻咳了几声,顺从地接过了她递来的温水,稍往里让了让,苏皎站得腿酸,说得入神,自然地坐下了。

    坐着也累,不知怎么的,她往后一靠,渐渐地就躺下了。

    时节已至秋分,衾暖人乏,到底是连夜骑马赶路许久,心神放松,苏皎眼皮子渐沉,竟说着说着就睡意弥漫,睡沉过去。

    苏皬这才从枕下掏出块锦帕,沾了水擦向那杯盖,将上头残留的无味无害的安神香尽数查去,随意地将杯盏歪在床边,余下的水沾湿了一小块被褥,他却只弯下腰去,将苏皎的腿连着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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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床上,扯过被子,与她分享温暖。

    执过那散落满枕的乌黑发丝,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好梦,皎皎。”

    这声轻柔至极,满是爱意。

    睡梦中的苏皎却还是不堪其扰,下意识挥手过来,落在他腰侧,似是觉得手感有几分不对,还颇为严谨地捏了捏。

    苏皬的眼神暗了暗。

    不等他反应,苏皎脚一用力,上半身已靠近,跟扭动的大青虫似的,凑到了他怀里,脑袋睡到他伸着的胳膊上,一只腿架上他的小腿,满足地睡去。

    苏皬脸色已非常的精彩。

    他在黑夜中睁眼许久,不舍得纠正苏皎的睡姿,又因此而了无睡意,最后忍无可忍,从枕下摸出那块准备毁尸灭迹的锦帕,凑在自己的鼻端闻了闻,将其仔细藏好,也终得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