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随意地卷着烟,两指捏一撮细细浅金色烟丝卷入纸中,手指沾杯中茶水一捋,烟卷好。

    这般动作,做的流畅,似她看过的上了年岁的港片,他侧颜清绝,一双眼睛看人时平静,窥不到半分真切。

    她喝药,他拨弄几个烟盒。

    空气里安静,让江鹊有几分不自在。

    他们明明是陌生人。

    可这样的相处,莫名有几分融洽。

    只是江鹊胆小紧张惯了,在沈家的时候,人人都可以欺负,在公司,也人人可以取笑。

    从没人这样关怀过她——尽管,他看起来矜雅尊贵,他是沈清徽,这应当是他骨子里的风度。

    “您……怎么还没睡?”

    江鹊小声问了一句。

    “睡不着,”沈清徽将木盒扣上,淡笑,“老毛病了,不碍事。”

    他失眠很久了。

    江鹊端坐在那,犹豫一会说,“我…我外婆给我唱过一首歌,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困,你可以搜搜听听。”

    “叫什么?”

    “loveisgone。”

    沈清徽视线扫了一圈,没找到手机,正巧这会他毫无睡意,便又随意一问,“会唱?”

    江鹊抿抿唇,慢慢启口。

    这是一首英文歌,外婆给她唱过很多次。

    外婆年纪大,英文其实算不上标准,但被她唱出来,有种别样的味道。

    “今夜请别离去,为我再驻足一次

    提醒我曾经的美好,

    让我们坠入爱河,

    此刻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我祈求你,别离开,此刻我只想你陪我。”

    沈清徽泡了一杯清茶,单手掌着墨黑磨砂茶壶斟茶,他不喊停,她不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