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他的阿姮,没有丝毫舐犊之情的生父。
李延玺从不否认自己之错,但,若他是罪魁祸首,那永安侯府就是伥鬼。
那时,他还不认识沈骊珠,所以可以无情。
但,永安侯不是阿姮的父亲吗?为何对她竟然也这般残忍?
李延玺让人查了查。
原来,沈长宗有个十分受宠的妾室,这妾室也有一子一女。
阿姮并不是他心里疼爱的女儿,只是作为嫡女,又有贵妃看重,沈长宗过去不得不给以好脸色。
而阿姮的母亲——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主动交出中馈和掌家的权利,允那小妾做了平妻。
难怪,难怪他那次在药庐,赞她的名字动听,想必很得父母心疼,阿姮的情绪会那般的激动。
她的父亲,虚情假意。
而她的母亲,正在身受苦难。
她怎么能不怨恨他?
山洞那夜,她高热不退,胡乱低语,嘴里也低泣着喊着“阿娘”。
那般痛苦和思念藏在心头。
定然是……很辛苦吧?
李延玺想,或许阿姮并不稀罕他的弥补,他却想减少些遗憾和负罪感。
然后,下次见面,她就能不能……少恨他一些。
…
当然,李延玺并不是无矢放的,为情冲昏了头脑,随意弹劾的。
在大晋朝的世家贵族里,从没有平妻之说。
平妻,只存在于商人之间。
而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末流。
因为商人经商走南闯北,便在两地安家,这两边家里都以当家主母自称,所以便有了平妻一词。
但,放在商人家很正常的事情,在皇族或世家间就很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