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只觉得头皮猛地炸开,而后几近没了知觉。
“不是我......”他干裂的唇张了张,勉强半睁着半只眼看顾邦卿,喃喃,“不是我通敌......”
“是谁?”顾邦卿看着他,淡淡问道。
韩琦唇又张了张,此番却没说出甚么,只难耐地呻/吟一声,将脸偏至一边,不再言语。
“不说么?”顾邦卿于是便又割了一刀,冷眼瞧着这人缩成一团在草席上抖如糠筛。
“此事过去逾十年,你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替那人瞒着?”他眸光落在自己沾了血的指上,“你向来不是个蠢人。”
顾邦卿眸光在已近染红的衣上顿了顿,手张开,任由短刀铿然落在地上,眼尾便也似沾血的手一般殷红,“听说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家中老母和小妹过得也算和乐。”
“一家人,如何能分开?”他有些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手上粘腻的血,“不多时,她们就过来与你团聚了。”
“疯......子......”地上那人闻言却激动起来,纵使疼着,仍勉力仰目怒视着他,眼角几近渗出血,“陛下......若知道,不会......放过你......”
韩琦此刻脑子嗡嗡鸣着,耳朵也不大听得清声音,故也并不甚清楚自己说些甚么。
顾邦卿指霎时微僵住,眸一瞬便失神起来。
“皇帝向道,沉迷于道观,这朝中的事,他又能管得了多少?“他轻声地,向着韩琦道:“你以为......皇帝还会护着你么?”
“清醒些吧。”
不过是试一试韩琦的话,却见他面上霎时显出几分惘然与苦痛交杂之色来。
顾邦卿抿唇,神色也复杂起来。
半晌,他起身,于刑具堆放处捡出铁梳,“当年事究竟如何,一一讲清楚。”
韩琦犹自挣扎着,瘫在草垫上,似一尾濒死的鱼。
“韩参军原先在军中可见过梳洗之刑么?”顾邦卿垂眸看着地上的人,面色浅淡,眼尾却深红,“皮肉,一层层刮剜下来,只剩白骨。”
“不知这痛比起当年我被千刀万剑砍杀,挑断筋脉之痛如何?”
片时,幽冷的暗道尽头,密室里,蓦然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叠叠回荡在石壁上,哀婉久绝。
“现在说,留你家里人性命。”
暗道里渐弥散开浓郁的血腥气,掺杂着生铁味,湿湿地挂在侧壁上。
似是过了许久,有微弱声响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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