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Pyer的笑声惊醒了窗外沉睡的白鸽,他从酒壶底座暗格取出一颗上古种子,果壳表面的蓝色荧光突然亮起:“丰收节后鸣笛的火车,需要特制的燃料。”
被Pyer用袖口擦干净的种子滚过星际航道图,停在上面的坐标点,阳光把种子照出如磷火般的蓝色微光,他的手上和袖口都因为那颗种子染上了酒香。
艾利欧特的喉结上下滚动,当他伸手去够酒杯时,指尖触到Pyer尚未收回的手腕,上古果酒的沉香突然混入了记忆里深埋的松露气息。
这个坐标与他藏在床头柜的戒指完全一致——那块被打磨的金属上,刻着褪色的"P.E."缩写。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艾利欧特觉得这语言太像一些搭讪的开头了,还是搭讪不太好的那类。
上古种子在星图上滚动的轨迹停滞,艾利欧特的声音像枚投入深潭的鹅卵石,惊起Pyer眼底转瞬即逝的惊讶涟漪——记忆清除后,NPC竟然会主动触及被封印的真相。
这大大出乎Pyer的意料,他以为记忆洗的很彻底。
或许他不用重新攻略一遍,只要利用好第一天,就可以大大加快好感满心的进度。
艾利欧特喝下了第一口酒,上古果酒相当的醇厚,带着果味的清香,但他感觉他的胃感觉好像被拧成了一个柔软的椒盐脆饼,撒上了辛辣的奶酪,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奇怪的心情?
真的会有人一见钟情吗?或者他已经到了需要人陪伴的阶段?
艾利欧特自然的忽略了那枚戒指。
上古果酒喝着好像并不辛辣,实际上它的度数并没有低到哪去,更别说作家一口气为了掩饰尴尬喝了好几口,这绝对比格斯的麦芽酒上头的多。
Pyer并没有想让酒量不佳的作家喝断片的想法——那太伤身体了,也不是一个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好印象。
“我们当然见过。”Pyer转动着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画出年轮般的漩涡,窗外的潮声突然变得刺耳,白鸽在沙滩投下栅栏般的阴影,将两人的轮廓切割成碎片。
艾利欧特的手指突然痉挛,钢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细小的黑洞,Pyer看到这一幕替他把科幻的手稿收好到另一张桌子上,他不想作家醒酒后因为自己手稿受损而伤心。
艾利欧特想要跳舞吗,像他们第一次在酒吧喝酒那样?
————
威利总说潮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礼物,或许,或许他可以和这个小农夫打好关系,然后……然后去皮埃尔那买一捧鲜花?
……真是有点荒诞的现实,明明他们现在才第一个见面。
艾利欧特猛地起身,橡木椅在地板上刮出变调的琴音,他的金发扫落旁边玫瑰上的晨露,水珠坠入酒杯时惊醒了沉睡的果肉纤维。
Pyer静静地看着那些絮状物在酒液中舒展成不同的波形,突然想起离婚前夕的雨夜,艾利欧特伏在钢琴上修改《蓝塔》结局时颤抖的肩胛骨。
穿堂风卷起《山茶车站》的手稿,Pyer伸手去接飘落的纸页时,袖口扫过作家发烫的耳尖——这个动作的即视感让艾利欧特想起某个暴雨夜,有人也是这样替他拂去粘在唇边的金发。
“你……”艾利欧特的声音被上古果酒的余韵泡得发软,"是不是在格斯酒馆听过我的朗读会?"他试图用指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却摸到Pyer不知何时覆上来的手掌。
Pyer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衬衫传递过来:“我更相信亲自看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