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萃看了看何长安,点了下头,正要离开,想起一事,又止步不前。
何长安心里虽不舍,又在她留步的时候怔了一下。
黄小萃回头言道:“何公子,我还在麓阳的事,还望何公子替我保守秘密”
“黄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说过,哪怕你身边所有人都在害你,我也不会伤你半分。”何长安皱了皱眉。
“多谢,不过我是个有夫之妇,何公子不宜再在我身上花心思,免得耽误了何公子。”黄小萃颔首。
何长安看着她的背影,眉宇深锁,这些拒绝的话他早已听不进去,因为他知道李谨一定会走,只是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能跟李谨天长地久。
他之所心乱,是以为她也会找他要证据,但是她没有。可她越是如此不勉强,他心里又越局促不安。
黄小萃离开酒楼,慢步走在街上。
何长安说她得拿着证据去,她有什么证据?他们做事近乎滴水不漏,每做一件事,都会把线索切个干干净净。
如今唯一的人证就是沈棠,沈棠已被押走多日,有没有落到那个靠山的手里都不知,万一沈棠还是来个抵死不认,这条路便也行不通。
如今便只剩一条路可以走,拿到结彩坊勾结官府蚕食天锦坊的证据。
次日天明,黄小萃又来到赌坊,见到五爷便开门见山地说:“结彩坊勾结官府偷空天锦坊,倘若我要告结彩坊,需要证据,五爷能拿到?”
五爷有些为难:“这可就难了……”
“若没有证据,我便是口说无凭。”
“小黄夫人,我是找人进天锦坊看的,结彩坊那边也是找人问的,能算证据?”
黄小萃摇了头,“还是口说无凭,当然不算。”
五爷叹道:“所以嘛,证据哪儿有那么好拿!”
“不是说麓阳城内没有五爷办不成的事?”
五爷一时语塞,挠着脑袋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道:“咱们在外面自然拿不到什么证据,这样,找人进去看,譬如找个姑娘进去做工。”五爷接着说,“他们拿了东西一定会记账,账簿上定记了哪日收入多少织机货物,我再替你和周围的住户商量好,让他们替你作证,这样一来,你手里人证物证就都有了!”
黄小萃颦眉,“找人潜进去?我孤身一人在麓阳,上哪儿找人?五爷可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多付她一笔银子。”
“小黄夫人,我们跑江湖的,姑娘家哪儿愿和我们打交道,要说认识的倒有几个,可都是些粗陋人家的,办事也不见得牢靠,而且她们什么都不会,结彩坊能要?”
黄小萃也一筹莫展,道理是这个道理,就像她当初选人,也总要有些手艺才行。
“黄姑娘叫我查结彩坊东家的底细,我在外面什么都没打听到,早就想派个小厮潜进去,可是人家不要。”五爷拿出一张告示,“你瞧,今早刚撕下来的,听说贴出来几日了,我正准备问问黄夫人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黄小萃拿过看了看,是结彩坊招女学徒的告示,从今日起招三日,只招二十个。
短短三日的功夫,她上哪儿去找人,她熟识且信得过的也就仁锦坊的小芸她们,就她们真在麓阳,她也不忍让她们去犯险。